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史范例(12篇)

来源:收集

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史范文篇1

进入本世纪以来,随着国内外藏学研究的不断升温,明代藏族史研究也出现了喜人的成就。随着尹伟先的《明代藏族史研究》(民族出版社2000年版)和陈楠的《明代大慈法王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等几本专著的问世,将明代藏族史研究推向一个新的高度。近五年来,明代藏族史研究成果颇丰,在政治、经济、宗教研究领域中均有所突破。笔者拟从政治、经济、宗教等多个角度出发,对五年来明代藏族史研究进行基本概述。

一、政治研究

一)对乌斯藏的研究

历代中央政府治藏政策研究一直备受学界关注。明初,针对备虏”大计,明廷部署大量军队防止北元南下。因此在无力驻兵藏区的情况下,明代治藏政策只能是非强制性的、多封众建的、经济手段为主的”[1]。合理的政策使得明廷西陲宴然,终明世无番寇之患”。对此,泽勇在《元明两朝治藏政策及其特点》(《西藏研究》2008年第6期)一文中认为,相比较元代的军事震慑,明代经济怀柔更有利于巩固西藏地方与中央的关系。王建敏在《明初中央对藏族地区的治理》(《康定民族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9年第6期)中亦持同样观点。明代的多封众建正好体现了现代政治中的均势思想,贾丽芳的《简析明朝治藏的均势思想》(《西藏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2期)一文从均势角度出发,论证了明代治藏政策的优越性。敏政的《从明代汉藏间的茶马互市看明代的治藏政策》(《青海民族研究》2011年第4期)一文从羁縻贡市的经济角度解释了明代治藏政策的合理性。

明初册封八大教王,推行贡市羁縻的政策,以此来实现对西藏的控制。牛绿花的《元明两朝对藏传佛教宗教事务的法律调整及其历史启示》(《青海社会科学》2010年第4期)一文对元明立法管理宗教事物进行了研究,认为不断完善宗教立法是其成功施政的关键。刘永文、韩殿栋、李军在《明代进藏人员论析》(《西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3期)一文中认为,中央派出不同身份的人员进藏,实际是中央对藏拥有主权的体现。进藏人员对藏区进行不同程度的管理,也是明廷治藏政策的体现。桑扎、琼措的《从宗喀巴弟子释迦益西两次应召进京受封看明代治藏政策和汉藏关系》(《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科版)2009年总第210期)一文以释迦也失入京及其在内地的活动为线索,认为藏传佛教高僧入京体现了明代的分封政策,而且还促进了内地对藏传佛教的了解。陈楠在《论明代留京藏僧的社会功用》(《中央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5期)中提出,对留京藏人予以优待,是明代既定的治藏策略之一,其目的是为了巩固统一和维护西藏的稳定与和平。另外,关于留京藏僧的问题,日本学者乙坂智子还提到由于朝廷内有这些藏族僧人的存在,皇帝便可以向他的官僚体制炫耀他在政治上的优势”[2],值得借鉴。

明承元祚,从中央对藏区施政的延续性角度,李清凌在其所著《元明清治理甘青少数民族地区的思想和实践》(中国科学文化出版社2008年版)一书中,从元、明、清三代中央治理甘、青地区政策为线索,分析了其治藏政策的统一性与演变。张云在《舅甥关系、贡赐关系、宗藩关系及供施关系”——历代中原王朝与西藏地方关系的形态与实质》(《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07年第1期)一文中,以历代中央政府和西藏地区的各种关系的发展与演变为线索,论证了明代中央施政的合理性,并再次证明了藏族是中华民族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从明王朝实力变化的角度出发,研究对藏施政亦是学者关注的一个方向。邓前程、邹建达在《从民族格局差异看明朝治藏政策的现实性——与元、清两朝相比较》(《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2期)一文中,从民族差异的角度出发,认为正是基于实力的考量,造成明朝采取相比元、清更为谨慎的施政策略。在这个问题上,马啸在《明朝与蒙藏地区政治互动模式初探》(《西藏研究》2008年第2期)中做了政策的对比研究,认为明朝对藏区的政治安抚模式作用要好于蒙古地区武力冲突模式。终

转贴于

明一世,明王朝往往根据情况的变化,调节治藏策略。在《明中后期乌思藏朝贡使进京朝贡改道原因探析》(《西藏研究》2010年第4期)一文中,喜富裕从贡道角度分析明王朝在解决危机时灵活而富有成效的治藏政策。对于从明王朝实力出发去研究治藏策略也有学者提出不同观点,张屹的《明朝治藏政策成因述要》(《西藏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3期)一文认为,明代统治者之所以主观上追求温和的策略,与当时程朱理学占主导地位、藏区教派林立的现实有关,并非明朝国力强弱所至。

值得一提的是,近年来也有学者对明代治藏政策的失误进行了研究。星全成的《元明清中央政府治藏失误及其对藏区社会的影响》(《青海民族研究》2010年第4期)一文认为,明代分而治之政策实际是人为制造地方冲突,并对明代采取民族歧视政策、忽视藏区区域安全、藏区官员无法得到有效监管等七个方面进行论述,指出了其治藏政策的失误所在。邓前程、邹建达在《缘俗立教,加意诸羌”——明朝一项重要治藏治策研究》(《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3期)中认为,过分扩大藏传佛教的作用,虽然有利于地区稳定,但也形成了一定的消极影响。另外,对于西藏地方的组织制度的研究,罗广武、何宗英的《西藏地方史通述》(西藏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一书,在引用大量史料的基础上,运用历史唯物主义方法研究西藏历史,成果颇具意义。《元、明、清时期西藏地方政教联合”制度探微》(《黑龙江史志》2011年总第246期)一文的作者秦红利从政教合一的定义出发,认为政教联合的说法更符合出元明清时期西藏地区的现实状况。

二)对安多、康区的研究

在对安多、康区的研究方面,近五年来仍然集中于土司和都司卫所的研究。在2009年出版的《任乃强藏学文集》(中国藏学出版社2009年版)中,总结了任先生在西康地区深入研究的成果,对研究明代多康地区藏族史提供了宝贵的史地资料。洲塔、乔高才让的《甘肃藏族通史》(民族出版社2009年版)一书,对甘肃藏区做了基本概述。书中对甘肃藏区的情况如明廷政策、藏传佛教发展、蒙古入甘肃藏区等史实做了具体的叙述。贾霄锋在所著《藏区土司制度研究》(《青海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一书中,从土司的渊源出发,详细叙述了土司形成、发展、到衰落的历史过程。书中指出,藏区土司制度的本质是传统治边思想在封建时代的终极体现”。根呷翁姆在《浅谈甘孜藏区的政教联盟制度》(《四川民族学院学报》2010年第1期)一文中,对甘孜地方体制进行了探索,认为甘孜藏区所采取的政教联盟”土司制度与西藏地区的政教合一”制度存在一定的差异。王晓霞在《明清对湟水流域土司的管理方略概述》(《青海民族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3期)中提到,明代通过对湟水地区土司的有效管理,使其成为抵御蒙古、管理西部藏区的重要依靠力量。对此,陈亮的《浅析明代甘青李鲁土司家族的发展与历史作用》(《鸡西大学学报》2011年第10期)文章也认为,李、鲁为代表的西北土司在抵御蒙古管理西藏,稳定边疆中起到了重要作用。明初在藏区设立行都武卫,实现了藏区稳固。王建敏在《明初藏区行都武卫设置述略》(《西藏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3期)一文中,对行都武卫的设置和作用进行了研究,认为该政策为明代之后分封众建政策的实施提供了条件。在行都卫所的治理上,沙勇的《明朝对洮州卫的经济管理》(《常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2期)文章提出,明朝对洮州卫的经营,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当地民族经济交流。针对明代在安多、康区所制定的土流参治政策,贾霄锋在《明清时期藏区土司地区政治体制模式研究——以土流参治为核心》(《青海民族研究》2011年第2期)一文中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明代以都司卫所为中心的土流参治,在土司势力较强的西南藏区,大多难以真正贯彻实施。与此同时,在僧官制度研究方面,张治东的《明代藏区僧官制度探究》(《西藏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1期)一文认为,僧官制度对藏区稳定起了很大的作用。转贴于

二、经济研究

一)茶马互市

茶马互市问题一直是明代藏族经济研究的热点。肖文清、武沐的《明代河州、岷州、洮州茶马贸易研究》(《青海民族研究》2009年4期)一文,从经济发展和民族融合的角度论述茶马贸易的意义。王晓燕的《历史上官营茶马贸易对汉藏关系的影响》(《青海民族研究》2010年第1期)文章则从农耕经济文化和农牧经济文化交流的角度出发,研究茶马贸易对汉藏经济文化交流、对民族融合所起的作用。在茶马互市的交易中,明廷一度颁布榷茶法来管理茶马贸易,以此实现对藏区的经济控制。在这个研究领域中,邓前程在《论明代以茶驭番”的立法与实践》(《社会科学战线》2008年第1期)一文中认为,茶法是以经济手段实现对藏区的控制,弥补了政治、军事手段的不足。魏志静在其博士论文《明代茶法研究》(中国政法大学2007年)中论述了茶法对保障明王朝国家机器的正常运转,维护国家统一所起的巨大作用。明中后期,官营茶马互市开始衰退,王平平在《浅议明代官营茶马互市衰亡的原因》(《中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6期)一文中就原因做了分析,认为茶马互市最终走向衰亡的根源在于是明政府利益协调和分配上存在问题。伴随着官方茶马互市的衰退,民间茶马互市随之兴起。王连连、王平平在《明代民营茶马互市探析》(《内蒙古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1期)一文中对民间经济做了研究,提出民间茶马经济虽对官方茶马互市存在一定的冲击,但还是对藏区经济改善起到了推动作用。茶马贸易不仅加强了明廷对藏区的管理,而且藏区经济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在这个方面,李新贵、王亚勇的《论明清时期民族政策的变化对湟水流域市场格局的影响》(《青海民族研究》2011年第4期)一文从地区市场形成出发,研究茶马互市经济模式与湟水地区市场形成的关系,并认为,这种经济模式影响了该地区的市场分布。为研究藏区经济提供了新的思路。此外,宋家乐的《述论川藏茶马古道的门户——邛崃》(《承德民族师专学报》2011年第1期)一文,通过对四川邛崃的研究,分析茶马古道形成的原因及对当地的影响。就茶马古道领域,王丽萍、秦树才在《论历史上滇藏茶马古道文化交融及其发展途径》(《学术探索》2010年第4期)一文中也做了相关的研究,他们在茶马古道经济交流促进民族文化交流上做了具体的阐述。

二)贡赐贸易

明期西藏地区的朝贡贸易,政治意义往往起主导作用,因此,朝贡贸易被评价为相对分裂的西藏地方政教首领需要中原王朝的册封来取得合法的身份和地位”[3]。邓前程的《藏区僧俗首领朝贡与明朝对藏主权问题辨析》(《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5期)一文从朝贡性质出发,驳斥了西方一些别有用心学者的错误论点。论证了明朝中央政府对于西藏拥有无可争辩的主权。其次,在经济方面的作用,张向耀在《从朝贡看明朝汉藏交流》(《内江师范学院学报》2011年第3期)中认为,朝贡经济促进了藏区经济繁荣,加强了与内地的联系,有利于巩固祖国统一,民族团结。吴明娣的《明代丝绸对藏区的输入及其影响》(《中国藏学》2007年第1期)一文,从艺术领域出发,以贡赐贸易时内地输入藏区的大量丝绸对藏族人民的物质和精神的影响做了一定的探索。针对明朝中后期日益普遍的诡名冒贡”问题,喜富裕在《关于明朝成化年间洮岷寺僧诡名冒贡”问题探讨》(《西藏研究》2011年第4期)一文中认为,诡名冒贡”这种现象不仅是简单的经济问题,更是涉及僧俗首领和卫所官员复杂利益的社会问题。此外,在川、青、甘地区的贡赐活动也有相应的研究成果,格桑卓玛、陈改玲在《明代甘南藏区贡赐贸易述论》(《西北第二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5期)一文中提出,甘南地区频繁的贡赐贸易加强了明廷对该地的控制,促进了当地经济进步。胡巧竞在《论明朝的藏区宗教政策对甘孜藏区经济发展的影响》(《四川民族学院学报》2010年第2期)中提到了中央贡市政策与地区经济发展之间的联系,他认为明代的贡市政策对甘孜地区寺院经济、商品经济、农牧经济的发展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另外,相比较茶马互市与贡赐贸易的官方垄断经济模式,长期以来研究相对薄弱的藏区民间贸易问题转贴于

也有进展。.陈崇凯的《西藏地方经济史》(甘肃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一书对明代藏族社会农牧业、手工业、建筑业、商业等方面进行了论述,指出了西藏经济与中原经济、北方游牧经济的区别。在滇藏民间贸易上,周智生在《历史上的滇藏民间商贸交流及其发展机制》(《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07年第1期)一文中谈到滇藏民间贸易在明代活跃发展的表现,认为藏传佛教在当地的传播和发展,为滇藏民间贸易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三、宗教研究

宗教领域主要集中于研究以格鲁派为代表的藏传佛教。相比较其他教派注重修道和心理感受,15世纪初兴起的格鲁派的首要特点是擅长理论争辩和哲学”[4]。因此,在格鲁派宗喀巴中观论研究方面,程瑜的《宗喀巴中观思想探析》(《天府新论》2008年第6期)、朱连增的《自性与无自性之间——宗喀巴宗教哲学思想透视》(《西藏研究》2010年第4期)、周天策、龙计兵的《宗喀巴的中观思想初探》(《学术探讨》2010年第4期)以及徐东明的《论宗喀巴的中观思想及其影响》(《西藏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5期)等四篇文章分别从不同角度论述了中观论的内涵及其对格鲁派教法的影响。值得一提的是,李学竹在其文章《四津谷孝道及其<宗喀巴的中观思想>》(《西藏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5期)中,对日本佛学家四津谷孝道出版的《宗喀巴的中观思想》(大藏出版社2006年版)一书进行了相关介绍。从而管中窥豹,了解了近年来海外藏学界对明代藏族史的研究近况。陈楠在《藏史新考》(中央民族学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一书中,对从吐蕃时期到清末的藏族史的一些问题进行了考述,特别是在明代藏族史的藏传佛教领域有细致的研究。与此同时,江晓乐在《格鲁派初兴阶段与中央政权的关系》(《西藏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期)一文中论述了宗喀巴改革后中央与藏传佛教格鲁派之间的联系。

在安多、康区藏传佛教的研究上,李文君在《试论明代西海流虏”对藏传佛教的护持》(《青海民族研究》2007年第1期)中,研究了游走于蒙古和青海湖地区蒙古游牧部落迎佛、护佛的过程。蒲文成在《东科尔活佛系统与藏传佛教格鲁派北渐蒙古地区》(《青海民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1期)一文中,对青海藏区格鲁派历辈东科尔活佛传教蒙古的状况进行了研究,认为蒙古族信仰格鲁派与东科尔历辈活佛的传教活动密不可分。王开队的博士论文《康区藏传佛教历史地理研究》(暨南大学2009年)及其《试论15至18世纪格鲁派在康区的势力扩展——以寺院为中心》(《中国藏学》2010年第4期)两篇文章,在对明代康区藏传佛教各教派的发展进行探索的基础上,又以寺院为据点对格鲁派在康区发展进行了研究。

明朝皇帝往往基于政治上的考量推崇藏传佛教。才让的《明宣宗与藏传佛教关系考述》(《中国藏学》2007年第3期)和《明武宗信奉藏传佛教史实考述》(《西藏研究》2007年第2期)两篇文章,分别论述了明宣宗和武宗推崇藏传佛教的史实,作者认为,明宣宗继承洪武、永乐的一贯国策,支持藏传佛教的发展有利于汉藏文化交流。不过由于武宗宠信藏传佛教,导致士大夫阶层的抵触,致使藏传佛教卷入明廷复杂的政治斗争中,在嘉靖登基后受到打压。赵改萍在其博士论文《元明时期藏传佛教在内地的发展及影响》(四川大学2007年)中也论述了藏传佛教在北京、南京、五台山等内地的发展情况,以及对内地政治、经济、文化的影响。转贴于

在西方传教士早期入藏的问题研究上,在2010年出版的《柳阩祺藏学文集》(上下册)(中国藏学出版社2010年版)中,总结了柳阩祺先生生前的大部分发表以及尚未公开发表的学术成果。这些成果对研究明代藏族史,特别是在西方传教士入藏的问题上大有裨益。刘锦涛、张箭的《明清时期传教士入藏传教述评》(《中国藏学》2009年第4期)一文针对17世纪早期西方传教士在藏区的活动进行了探究,对其在西藏的传教行为进行了客观评价,认为传教士来华虽然有其不可超越的时代背景,但是侵略并不是传教本身不是侵略,而是文化交流的一部分。”

四、文化研究与考释

一)文化研究

以《红史》、《青史》、《贤者喜宴》、《米拉日巴传》等脍炙人口的藏族文史作品出现为标志,藏族文化在元、明时期有很大的发展。亦有藏族学者认为与西藏佛教后弘的初期相比,帕竹政权统治的时期可算是文化发展的最好的时期”[5]。杨茂森的《论元明时期的藏族文化》(《西藏艺术研究》2007年第1期)一文总结了元明时期是藏族文化发展的特点,分析原因并进行了探讨。朱普选在《明代青海藏传佛教文化发展的政策背景》(《西藏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5期)一文中,从明朝对青海藏区的分封、设立僧纲司以及藏传佛教寺院兴起三个方面进行了探究,认为青海藏传佛教的发展与明朝中央的支持密不可分。

明代在青海藏区设立行都卫所,伴随着大量的驻军,许多内地移民也迁徙而至。先巴的《明代卫所制度与青海高原屯寨文化的形成》(《青海民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3期)文章,就明代内地汉族迁徙至青海所形成特有的屯寨文化进行了研究,他认为,作为当地汉族文化标志的的屯寨文化,在青海藏区与藏传佛教文化共同发展,促进了青海藏区民族文化的交流。杜常顺、郭凤霞的《明代西番诸卫”与河湟洮岷边地社会》(《青海民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4期)一文,也就移民对当地社会变化的问题做了探讨。在艺术方面,杨鸿姣在《明代藏传佛教八吉祥纹样在汉地的传播及其风格演变》(《西藏艺术研究》2008年第1期)一文中认为,西藏的八吉祥图形具有很强的时代性,从明早期的典雅自然”到中期轻盈柔美”再到后期规整雅丽”,体现了藏族文化多样化的特点。

在康藏文化研究领域,郎维伟的《藏传佛教与康藏文化的关系》(《四川民族学院学报》2010年第6期)文章认为,康藏文化虽然与藏传佛教关系密切,但仍然不可以混为一谈。以此阐述了康藏文化的特点。贾霄锋、王希隆在《明清时期土司制度与藏区少数民族的文化变迁——以嘉绒藏区文化变迁为例》(《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07年第2期)一文中,以土司制度对藏区影响为线索,探究了嘉绒藏区民族文化形态的变迁。同样对嘉绒藏区进行研究的邹立波,在《从土司封号看嘉绒藏族土司与宗教的关系》(《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2期)中。对嘉绒土司封号的演变进行了研究,认为嘉绒藏区土司封号的宗教性日益淡泊,与明清两朝施藏政策的演变有关。

二)考释

长期以来,由于明代藏族史研究部分囿于史料有限,研究领域相对狭窄,因此对原始资料的整理与考证就显得尤为重要。近年来,明代藏族史考证成果丰富,这些成果对研究的深入和发展有很大的帮助。

洲塔、何威在《河州土司何锁南考辨》(《西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2期)一文中,对河州土司何索南及其家族做了详实的考证。马顺平的《明代陕西行都司及其卫所建置考实》(《中国历史地理论丛》2008年第4期)一文对陕西行都司所下辖卫所的设置背景及过程进行了考证。郭红、靳润成所著的《中国行政区划通史明代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一书,对明代藏区都司卫所研究上有较细致的考证。陈楠的《明代西藏地方政教体制及职官制度考述》(《中央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6期)一文,以《明实录》等汉文文献为线索,根据藏文史籍对明代政教官名及司职作了详尽了考述。与此同时,在《蒙藏关系确立及藏传佛教传入蒙古地区史事考述》(《古代文明》2008年第4期)一文中,陈楠还考述了藏传佛教传播的相关史实。武沐在《明代吐蕃十八族考》(《西藏研究》2010年第2期)一文中对在明代时期活跃于甘青川地区的吐蕃大族进行了考证。张羽新、张双志的《明朝封赠大崇转贴于

教寺下寺和西纳寺大喇嘛袭职圣旨释读》(《中国历史文物》2007年第2期)文章对藏传佛教寺院喇嘛袭职的圣旨进行了考释,因为文中所提的三道圣旨未载于《明史》、《明实录》等汉文文献中,所以是研究藏传佛教和明治藏政策的宝贵资料,具有较高的史料价值。

五、民族、人物、军事研究

一)民族研究

米海萍的《论明代青海多民族格局形成的原因和影响》(《青海民族研究》2008年第2期)一文认为,明代有效的统治政策是青海形成多民族格局的重要原因之一,并提出明代青海的民族关系是中华民族统一的国家中局部地区多元一体格局形成的生动诠释。”曾现江在《明代中晚期东蒙古部落在康区的活动及其影响》(《西藏研究》2008年第2期)中提出,明代中晚期东蒙古部落进入康区不仅对当地造成深刻的影响,而且对之后蒙古和硕特部征服康区奠定了基础。陈立明的《门巴族、路巴族的历史发展与当代社会变迁》(《中国藏学》2010年第2期)一文提到明代噶举派在珞渝传教的相关史实,认为藏传佛教对珞巴族社会产生了深刻影响。郝相松的《明代河、湟、岷、洮地区的藏族分布》(《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年第4期)一文总结了河、湟、岷、洮藏族特点,同时对该地藏族族群分布做了详细考述。杨作山在《明代回藏民族杂居格局的形成述论》(《宁夏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2011年第1期)一文中认为,随着明后期蒙古族、回族陆续进入青、川、滇藏区,改变了当地的民族格局。周智生的《明代纳西族移民与滇藏川毗连区的经济开发——兼析纳藏民族间的包容共生发展机理》(《思想战线》2011年第6期)一文,从明代纳西族迁徙至川、滇藏区出发,论证了以藏传佛教为纽带实现了藏族与纳西族的文化认同,有利于川、滇藏区的发展。鄂崇荣在《明代以来青海草场冲突纠纷及解决路径述略》(《青海民族研究》2010年第3期)中认为,明代以来的草场问题以及解决方案对当今社会民族问题的解决无疑是具有借鉴意义。

二)人物研究

曾国庆在《论固始汗在青藏高原上的历史作用》(《康定民族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7年第5期)中概述了固始汗之生平,认为他在统一青藏高原、规范地方吏治、兴办寺院、发展经济方面起到了积极的历史作用。黄全毅的《固始汗对西藏稳定的贡献》(《重庆与世界》2011年第4期)一文,从对藏稳定角度阐述了固始汗的贡献。张发贤在《论固始汗进军西藏之谋略》(《四川民族学院学报》2011年第4期)中从军事角度出发,对固始汗在祖国统一方面所起的历史推动作用分析,认为他是一位少数民族杰出了政治家和军事家。

陈改玲的《侯显使藏简论》(《青海师专学报》(教育科学)2007年第6期)一文就明廷代表太监侯显出使西藏的活动进行了研究,认为侯显对祖国统一、藏区经济发展、民族文化交流方面均有很大的贡献。杨士钰在《试述明代汉藏人民友好往来的信使侯显的历史功绩》(《甘肃高师学报》2009年第4期)一文中也提到侯显为汉藏民族友好做出的贡献是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李文君的《明代活动在西海的蒙古俺答汗后裔》(《西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期)一文,研究了俺答汗四子丙兔在青海一带的活动,认为其活动促使了藏传佛教对蒙古的传播。转贴于

三)军事研究

陈庆英在《固始汗和格鲁派在西藏统治的建立和巩固》(《中国藏学》2008年第1期)一文中,剖析了17世纪初西藏错综复杂的矛盾以及格鲁派经历数次残酷战争最终建立甘丹颇章政权的过程,并对一些历史问题进行了考述和解释。高小强的《明朝洮州卫的军事戍防体系》(《兰州教育学院学报》2008年第1期)文章对明代洮州卫防御战略进行研究,认为土流参议制”有效的调动了士兵的积极性,对洮州地区的防卫起到了积极作用。郭凤霞在《明前期对入藏交通的经营与防护》(《青海社会科学》2007年第4期)中认为,明前期努力兴建驿站、征剿路匪,有效确保了内地与西藏之间的交通安全,促进了汉藏之间的民族交流。

六、小结

总体而言,近五年内,明代藏族史在研究领域和内容上取得了较大的发展,具体表现在:

第一,大量学术论文和专著的发表和出版。近五年来,关于明代藏族史研究方向共100余篇,著作出版10余部,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无论从数量或质量来看,均较之前有所突破。

第二,研究的问题广泛而深入。如治藏政策层面,从以往注重对中央政策研究到注重中央施政和藏族地区的互动。茶马贸易层面,从研究官方贸易到私茶交易,都体现了明代藏族史研究的进步。

第三,研究视野不断开阔。如在明代治藏政策的失误研究上,抑或在西方传教士入藏的问题研究上,更多的学者能够辩证的看待历史现象和人物,为藏族史的客观全面研究提供了思路,也有利于我们以史为鉴。

近五年来,明代藏族史研究也存在一定的不足,主要表现在:

研究史料相对局限。汉文史料方面大多局限于《明史》《明实录》,大量地方州志、县志、族谱、文集、笔记、寺院文献等资料在运用、整理和研究上均略显匮乏。

在研究方法上,大部分著作多以传统史学研究方法,加之史料局限,因此研究领域相对狭窄。对此,可适当引入计量史学等西方历史学研究方法,或采取跨学科的交叉研究,以期提高研究的广度与精度。

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史范文

关键词:欧洲中心论;世界史;普遍规律;封建;唯物史观;比较;开创

中图分类号:K5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120X(2016)35-0051-02收稿日期:2016-09-23

作者简介:朱晓静(1978―),女,山东济南人,山东艺术学院公共课教学部副教授,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博士研究生,文学硕士,主要研究方向:英美文学和西方文化史。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战争造成的经济凋敝、生灵涂炭的局面使部分欧洲人开始反思自己的文明,对普及于20世纪的“欧洲中心论”提出质疑。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第三世界国家逐渐崛起,现实的变化为进一步打破“欧洲中心论”,平等看待世界各国、各地区的历史提出了要求,也准备了条件。世界史作为历史学的一个独立的分支学科应时而生并不断发展。世界各国学者努力探索,取得了一些成就,但也各有其局限。马克先生认为各国学者的著作虽然都试图以非欧洲中心论的观点看待人类历史,但都或多或少地带有欧洲中心论的倾向,或者说无法完全摆脱西方史学模式。[1]

很明显,欧洲中心论是阻碍世界史学科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也许是最难克服的因素。但在困难重重的局面下,全世界的历史学者并未放弃努力,也已经取得了很多可喜的成果。其中马克先生对封建社会历史的研究,就是重要的组成部分。

因篇幅所限,本文将集中讨论《西欧封建经济形态研究》(以下简称“《形态研究》”)在世界封建社会历史研究中的意义。首先说明几个问题:第一,《形态研究》出版于1985年,我们必须将其放在当时的历史背景下加以讨论;第二,承接第一个原则,马先生所处的时代决定了他治学的哲学基础是马克思主义,因此本文将主要从唯物史观的角度分析作品的开创性意义。

上文已经提及欧洲中心论对世界史发展的危害,具体言之,目前历史研究的话语体系充斥着以欧洲(主要是西欧)为模板总结出的概念、规律、分期体系等,如果直接用来研究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历史,就有可能造成概念与史料不符的混乱局面,“封建”概念就是一个典型例子。何为“封建”?以中国和西欧为例,中文的“封建”一词最早出现在《诗・商颂・殷武》中:“命于下国,封建阙福”;随后出现于《左传・僖公二十四年》:“昔周公吊二叔之不咸,故封建亲戚,以蕃屏周。”[2]简而言之,就是指中国发源于商周时期的一种政治制度。而英文的封建制度(feudalsystem)、封建主义(feudalism)等术语最早出自18、19世纪孟德斯鸠、亚当・斯密等人的著作和其他历史文献,是启蒙思想家对西欧中世纪社会的研究结晶。两者原本没有任何联系,只是在近代才通过翻译这一途径彼此对应了起来。1903年严复用“封建”对译“feudalism”,并将之与周代的封建制度进行比较,[3]从而将中国周代的政治制度与西欧中世纪的政治制度联系起来,造成了长期的混乱。

封建概念的不统一造成很多问题。例如,20世纪50―60年代,出于关注亚、非、拉历史的实际需要,中国史学界又兴起关于亚细亚生产方式的大讨论,再次引发讨论了中国封建社会的长期性问题。笔者窃以为,“中国的封建社会为什么这么长”这一问题的提出需要一个理论前提,即史学界需要对世界史意义上的封建基本概念达成共识。如果双方的封建概念所指不同,何以比较?简单地将苏联根据欧洲历史总结的五种社会经济形态套用到中国历史上,很容易看到,大体从公元前475年到1840年的中国社会(此处采用郭沫若的观点[4]),奴隶基本不存在了,资本主义显然尚未发展,那就只能是封建社会了,从而得出中国的封建社会很长的结论。这实际是尝试用西欧的封建概念来衡量中国历史,这恐怕是不妥的,也不一定符合马克思主义的原意――马克思曾明确表示,“自己有关生产方式依次更替的论断乃是从西欧历史发展道路归纳出的结论,只适用于西欧”。[5]

正是面对上述问题,马克先生用他的《形态研究》迈出了整合中西封建研究,从而寻找共识的开创性一步。他在《形态研究》的序言部分明确指出:20世纪60年代重又兴起的亚细亚生产方式的大讨论提出了一个重大问题,“就是要以马列主义为指导,对前资本主义社会的一些规律做再认识,根据世界主要国家、民族的历史,综合比较出前资本主义社会的共同特征,真正体现世界历史发展的统一性”。[6]

《形态研究》的视角在当时可以说是崭新的:中国人用唯物史观考察西欧封建经济形态,自然不同于西方学者(无论其是否持唯物史观),也不同于苏联学者――他们或者难免受欧洲中心论的影响,有意无意地忽视欧洲以外地区,或者因为语言限制等原因,缺乏对中国古代社会状况的深入了解,都无法像马先生一样,能够得心应手地运用中西两方的资源,建立更加普适性的理论体系。

笔者以为,马先生最具开创性、最有意义的贡献就是他正确运用唯物史观的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理论,对西欧的封建化进程做了重新推演。

正如《形态研究》中指出并整理澄清的,西方资产阶级史学家长期以来从法律规定、政治制度方面研究封建主义,忽视经济内容,因此他们将西欧的封建化过程大体等同于封臣制、封土制的形成和结合过程,即从西罗马帝国灭亡至查理曼帝国瓦解这400年。苏联史学家根据唯物史观,正确地解决了封建主义的定义问题,但在探讨封建化问题时,也没能以经济基础为主要判断标准,与西方学者的结论相同。[7]

马先生克服了上述两者的不足之处,牢牢把握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辩证关系,开创性地从经济基础出发,首先将西欧封建化的开端定为二世纪末或三世纪,因为“封建经济因素在罗马帝国内部已有长足的发展,三世纪的罗马社其主导的生产关系已可说是封建性的”。[8]第二步,马先生认为日耳曼国家的建立标志着西欧从奴隶制向封建制过渡的结束,西欧从此进入封建社会,因为根据唯物史观,社会形态的转变包含着经济革命与政治革命两部分,虽然三世纪时西欧的经济革命(即经济基础的转变)已经大部分完成,但政治革命(即上层建筑的变革)却等到日耳曼人到来后才完成。此处马先生成功地摆脱了盛行已久的西方标准,真正运用唯物史观对西欧封建制度的建立时间做出了重新界定。第三步,马先生指出,日耳曼帝国建立之后,西欧的封建化进程还在继续,因为封建经济成分需要消除前一阶段的残余成分,巩固、发展自己,使自己在社会经济中占据统治地位。针对这部分内容,马先生进行了多方面的梳理和分析。例如,本书第一章指出,日耳曼新兴封建国家建立后,日耳曼贵族在罗马封建经济的基础上转化为封建贵族,采取了一些客观上有助于封建经济基础的巩固和发展的政策,其中最重要的两项分别涉及“罗马人与日耳曼人间的土地分割”和“奴隶和隶农的地位”。[9]第二章则吸取前人研究成果,总结了前封建社会的残余成分在西欧消失的时期,大致肯定“奴隶制在西欧于10―11世纪时彻底消失了。不仅从经济地位上看已不复存在奴隶,而且法律概念上也起了变化”。[10]总之,马先生对西欧封建化进程的重新推演是别开生面、有坚固的理论支撑和丰富的史料支持的。这不仅在当时,而且在今天都具有巨大的创新意义。

马先生注重历史实际,结合农奴的经济地位和法律身份得出中古西欧农奴的概念:农奴是西欧封建社会的独立小生产者,从经济地位的角度说,与其他农民并无原则不同;从法律上说,却是一个不自由人,但这种不自由已经不同于罗马法规定之奴隶的不自由,因为受经济地位变化的影响,中世纪的农奴“已不是主人之物,而是主人之人。”“所以我们可以把农奴制看成是一种减轻了的奴隶制。”[11]这是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发展,因此张云鹤先生说:“作者给西欧农奴下的十分完整而全面的定义就是前所未有的”[12]R先生对中世纪西欧城市的定性也是富于新意的。之前有不少中西学者将西方城市看作封建社会内部的革命因素,认为城市是产生资本主义的温床。[13]马先生则明确指出:“西欧中世纪的城市,称为自由城市,这是就它的法律地位而言的。”城市的确享有一些自由权利,“这确实是西欧城市的一种特殊性。但是这种特殊性是由西欧封建社会的特性决定的,是完全符合西欧社会当时的情况的。”“这种城市的独立性完全是封建性的。”马先生进而给出了几条论据:在法国,一度把得到公社权的城市也当作负有军役义务的封臣;一些城市还需向封建主纳协助金,而且其条件和封臣向封君纳协助金的条件一样;还有一些城市公社向封建主宣誓效忠。[14]马先生在这里仍然注意了实际的经济、政治情况和法律形式的结合与区分。

总之,作为中国学者研究西欧封建经济的第一部专著,《形态研究》以崭新的视角,迈出了整合中西封建研究,打破“欧洲中心论”,从而寻找世界史意义上的封建社会的普遍规律的开创性一步。

参考文献:

马克.困境与反思:“欧洲中心论”的破除与世界史的创立.历史研究,2006,(3):3―22.

刘林海.中古与封建//北京大学历史学系世界古代史教研室:多元视角下的封建主义,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100.

日知.“封建主义”问题(论FEUDALISM百年来的误译).世界历史,1991,(6):38.

郭沫若.中国古代史的分期问题.考古,1972,(5).

李洁琼.跳出“西方中心主义”的思想陷阱.中国社会科学报,2015,(749).

马克.西欧封建经济形态研究.北京:中国出版集团,2009:2.

马克.西欧封建经济形态研究.北京:中国出版集团,2009:60―80.

马克.西欧封建经济形态研究.北京:中国出版集团,2009:35.

马克.西欧封建经济形态研究.北京:中国出版集团,2009:35―47.

马克.西欧封建经济形态研究.北京:中国出版集团,2009:81―82,91.

马克.西欧封建经济形态研究.北京:中国出版集团,2009:202―205.

张云鹤.评.历史研究,1985,(6):188.

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史范文篇3

专论

姜锡东《宋代商人和商业资本》共分导论和正文十章,系统考察宋代商人与小农家庭的生产活动;官私商业的经营方式;商人的市场垄断与政府的反垄断;国有商业资本;宋代的盐商、粮商、布帛商;以及政府与商人的矛盾和宋代民间商业资本发展的重重阻力。对此前宋代商业研究中没有探讨或研究不够的一系列重要问题,做了认真缜密的分析论述。游彪《宋代寺院经济史稿》详细论述了宋代寺院经济的管理制度、经济状况、田产来源及经营模式、内部生产诸关系、寺院及僧人的赋役负担、寺院所经营的手工业及商业与高利贷、地区差异、内部阶级结构等方面的内容、客观地评价了宋代寺院经济在宋代、乃至中国古代史上所占的地位。

黄纯艳《宋代海外贸易》主要论述了宋代海外贸易的兴盛及其原因,海外贸易与宋代商业的发展、海外贸易与宋代财政、政治和社会生活,海外贸易与东南沿海地区社会经济的发展等内容,指出中国古代包括宋代在国际贸易中长期占有的主导地位源于中国相对于其他国家超前发展的经济文化水平,而发展曲折迟缓的原因却在于中国古代的经济形态、封建王朝的贸易、华夷观念和重本轻末政策等等。另外对海南岛的开发、东南沿海市镇的兴起及铜钱的外流亦有新的探索。汪圣铎《两宋货币史》上下册,分述铸币管理;铜钱的供给、铸行、购买力;铁钱和特殊货币区;纸币的产生、演变及管理与形制;金银的供给、货币职能、形制、购买力、地位等。另外,作者对宋代货币的许多重要问题进行了理论探索,并提出了不少独到的见解。郑学檬《中国古代经济重心南移和唐宋江南经济研究》在1996年版的基础上主要增写了第三章,“制度变迁:中国古代经济重心南移的动力之二”专论制度变迁对经济重心南移的作用,重点讨论了关于国家界定产权问题、关于租金最大化问题、“统治者的权力扩散”和经济重心南移的关系。

地域经济

王社教《辽宋金元时期山西地区城镇体系和规模演变》认为辽宋金元时期山西地区城镇的发展大致经过了宋金时期的快速发展和元代的衰落调整两个阶段.这一时期山西地区的城镇发展水平是比较落后的。宋金时期的快速发展实际上是一种畸形的发展,城镇数量的增加不是因为社会经济的发展引发商品流通的需求增长所致,大多是出于军事或税收的需要而设(陕西师大学报4)。苏基朗《中国经济史的空间与制度:宋元闽南个案的启示》从宋元闽南的研究案例出发,探讨中国经济史上空间与制度概念,说明两者在表述复杂的长期经济表现时,不仅具有相当的解释功能,而且可以带来不少启示。文章触及宋元闽南经济发展的模式和阶段,区域经济地理整合现象,对海外贸易成本可能产生的影响,以及这些影响对长期经济表现可能构成的正面作用等(历史研究1)。陈丽霞《对区域经济史研究若干问题的思考》以宋代的区域经济研究为例,对区域经济史研究的内容、方法论、学科体系、现实意义等理论问题展开讨论(福建论坛1)。

陈勇勤《中国古代经济中心移动引发的思考——两宋定都作为总变化轨迹上一个关键点》认为两宋定都涉及中国经济中心东移和东南移。首都与经济中心位移的总变化轨迹反映出,从西北到华北、到东南、再至华北,由此思考三个方面的问题:1经济政策对经济实践的指导作用;2、西北与东南、区域差距;3、可以借鉴区域经济学的研究成果进一步探讨经济中心移动及有关区域经济发展要素流动问题(南都学刊4)。魏华仙《北宋东京节日消费》认为宋代东京的节日消费既是宋代商品经济发展后推动城市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又带动了城市相关行业和饮食、商业、零售业、娱乐业等的发展,同时这种节日消费又具有季节性、短暂性、两极分化和剥削性等特点(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3)。成荫《北宋开封饮食服务业述沦》认为北宋开封饮食服务业已发展到比较成熟的阶段,程度较深地介入了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为活跃开封的城市经济发挥了重大作用(四川师大学报2)。关于北宋东京的经济问题还有陈晓明的《简论北宋汴京市场的管制》(河南商业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等。

葛金芳《两宋东南沿海地区海洋发展路向论略》认为汉唐时期头枕“三河”,西向草原、运行在大陆帝国的轨道上,两宋时期经济重心南移,商品经济发展,海外贸易兴盛,至少在东南沿海地区出现了海洋发展路向,这是我国传统社会演进轨迹的重大转折(湖北大学学报3)。李景寿《宋代东南与西北市场差异性析沦》认为宋代四大市场中东南市场与西北市场是两类差异明显的市场。西北市场是在大量输入军需物质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它的繁荣主要依靠发达的贩:匡性商业;东南市场的发展和繁荣则是由当地粮食及经济作物种植的专业化及近海市场网络拉动作用下形成的(思想战线5)。陈国灿《宋代江南城镇的物资供应与消费》认为,宋代江南/州县城市的物质供应总体分为官方和民间两个系统,每个系统具体又包括多种途径和形式,而且不同类型城市物资供应的结构和形态是有所差异的。江南城镇的物资供应与消费状况,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城市经济形态、社会形态的变革(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1)。杨果、陈曦《宋代江汉平原水陆交通的发展及其对经济开发的影响》认为宋代江汉平原水陆交通重心由过去南北向的荆襄一线向东西向的江陵、鄂州一线转移,水陆交通的发展有力地促进了经济开发水平的提高。来自北方中原和东面江西、西面四川的农民、商入等,借助便捷的水陆交通进入本区,成为江汉平原经济开发的活力。有力地促进了本区市镇的发育与成长(.武汉大学学报3)。龙登高《南宋移民与江南城镇市场》试图揭示南宋移民对城镇市场发展的作用,这种作用的产生与发挥从不同时期移民特征的比较人手进行分析,南宋移民的特征又从特定的社会背景中来把握,以期从更大的视野对移民的历史形态及其与经济变迁的互动形成清晰的认识(论文集)。高荣盛探讨了《两宋时代江淮地区的水上物资转输》(江苏社会科学1).

程民生《试论金元时期的北方经济》认为金元时期北方地区虽久经战争的摧残,但很快得到恢复。金元时期的北方经济并未随着经济重心南移而衰落,仍是发展着的经济并曾繁荣昌盛,某些方面不亚于甚至超过南方(史学月刊3)。默书民《元代前期腹里地区的土地开发与田产争讼》认为从元代前期属于腹里中、南部的山西、河北、山东地区农业土地的开发利用以及元世祖中后期出现的土地价格暴涨,田讼剧增等现象可以从一个侧面说明腹里地区农业经济的恢复程度和发展水平(河北师大学报4)。乐承耀讨论了《元代浙东的农业恢复和发展》(宁波高等专科学校学报1)。

土地制度农业

何勇强《论唐宋时期圩田的三种形态》认为学术界对于唐宋时期圩田的种种争论是由于江淮、浙西、浙东这些不同地区的圩田在形式上各不相同之故。唐末五代圩田系统是一个众多圩田的集合体,它的正常运作与政府的管理和维护分不开,但人宋以后,由于政府管理圩田的公共职能逐渐废弛,整个圩田处于一种无序的状态之中,圩田随之走向衰败(浙江学刊2)。宋代的租佃制有分成与定额之分,熊燕军《从租佃制形式看宋代租佃契约的订立》认为由于自身特点的原因,宋代租佃关系下是否订立契约、关键不在田地的官私性质上,而在于经营方式的不同上,契约关系应主要存在于定额租制下,宋代大部分的分成制都不存在契约关系(湖北大学学报3)。姜密《宋代“系官田产”释义》指出“官田”发展至宋代出现了一些新的特征。其中“系官田产”特定称谓的产生有其一定的原因。宋代“系官田产”乃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是指常平司、转运司及州县管辖的部分“官田”,广义则近于“官田”(厦门大学学报4)。李锡厚《宋金之际北方土地制度的变化》认为宋金之际,幽蓟富户被强制迁往塞外,北方汉族人民的耕地被猛安谋克屯田户占夺,社会经济遭受严重破坏,但其最终结果却是封建化范围的扩大,在一段时间内,奴隶数量增多,并不是女真国有的家内奴隶制和债务奴隶制发展的结果,而是女真统治者扩充了中原封建社会固有的,作为封建生产关系补充形式的奴隶制(河北学刊3)。赵华富《元代契尾翻印件的发现》对新发现的元代政府制定的土地典卖、地权转让的税契证书——契尾作了考释和说明,以为这项发明填补了元代社会经济,特别是元代土地制度史和元代经济法史的一个空白(安徽大学学报5)。柴荣《透视宋代的土地兼并问题)对宋代土地兼并现象的相关问题作了再探讨(西南民族学院学报1)。杨际平<宋朝政府对寺观的土地、赋役政策}认为宋朝政府之所以和唐朝一样禁止寺观市民田与接受施舍民田,其动因乃在于抑制寺院兼并土地,而与赋役制度无直接关系(论文集)。

包伟民《形式的背后:两宋劝农制度的历史分析》认为:宋代劝农制度分析的典范性意义在于:在中国传统国家制度中,存在着相当数量的至少就今人看来纯BI形式主义的内容,从当时特定的历史背景出发,应用合适的理论工具去分析这些形式主义内容,解读它们存在的“理由”,有时可能会有颇具启发性的回应(论文集)。郭文佳《简论宋代的林业发展与保护》认为两宋时期,封建政府高度重视林业建设,积极劝渝和引导人民群众栽桑种树,使宋代形成了规模庞大的林业体系(中国农史2)。刘旭东<略论两宋时期自然环境恶化的人为因素》则从另一个侧面指出两宋时期我国自然环境遭到大规模破坏,其人为因素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毁林开荒、围湖造田、军队屯垦、大兴土木(西南师大学报2)。杜建录(再论西夏的农业》从西夏农业区域、农田水利、农业生产技术以及单位面积产量四个方面,详细论述了西夏农业生产发展状况(中国农史1)。刘毕《元代自然资源的保护和利用探幽》认为蒙元定都以后,改变过去“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经济生产方式,提出了一些恢复和发展农业生产的积极举措,并注意积极保护、合理开发利用土地、水利和动、植物等自然资源(河北师大学报5)。

手工业

杜建录、吴毅《西夏手工工匠考》考述了西夏冶金、兵器制造、马具生产、建筑、造纸业、文具生产、生活用品、丝织生产、毛纺织业、粮油加工、醇酒等39种工匠,认为西夏手工工匠种类齐全,分工细致,深刻地反映出其手工业发展的状况与特点(宁夏大学学报4)。王艳云《试探西夏木制家具》认为西夏饮食盛放类的家具多以木制器为主,这与当时以陶瓷为主的中原宋朝形成鲜明的对比,但在造型、装饰和风格上,无论是西夏饮食盛放类家具,还是坐卧类家具,都与传统和当时的宋朝有传承关系,又鲜明地层现出本民族独有的特色(宁夏社会科学3)。刘丽萍《金代金银手工业的发展及相关问题》考察金代金银的来源,金银制造业、金银的应用以及考古发现的金代金银器,认为金代金银器具有独特的艺术风格,在制作技术上,较多运用锤錾刻焊接铸造等技法(社会科学战线4)。胡小鹏《元代的系官匠户》指出元代的系官工匠,部分来源于早期征服过程中的俘虏,部分接收自南宋官手工业的工匠,均通过匠籍制度加以维系。元代系官匠户数庞大,专业化程度高,是当时手工业生产的主体,虽然其身份管理严格,但在户籍赋役制度确立后,大多数系官匠户的待遇处境较一般民户为优,并不是毫无人身自由的工奴(西北师大学报2)。刘莉亚、陈鹏《元代私营手工业初探》探讨了私营手工业中的生产者、生产分工及其生产规模,是元代民间手工业的重要存在形态,与家庭副业手工业不同,它的生产主要以盈利为目的(河北师大学报5)。

商业贸易交通

吴晓亮(试论宋代“全民经商”及经商群体构成变化的历史价值》认为在商品经济的冲击下,宋代形成一种难以阻挡的“全民经商”态势,其经商群体的构成除职业商人外,尤其是包括了衣食国家的军人、官吏、皇室成员和享受国家优惠政策的宗教界人士,他们经商营利的行为超出职业的范畴,也多为国法和传统道德规范所不容,但若将其放人中国历史发展的长时段中考察,就带有历史的必然性和合理性,应当给予一些积极的评价(思想战线2)。张锦鹏《北宋时期商税波动及其原因分析)认为引起北宋商税周期波动的主要因素是战争和自然灾害。由此反映出的经济意义是:农业部门对北宋商品经济的发展贡献率高,政府作为最大的商品购买主体,对北宋商品经济发展起着重要的支撑作用(思想战线5)。张锦鹏《制度变迁与宋朝小农供给行为研究》认为以小农经济为主体的宋朝社会,出现了农产品大量商品化的新经济特征,这一新特征的形成是宋朝制度变迁的结果。宋朝自由买卖土地制度,由赋税供给型向政府采购型转变的财政制度、制定有利于工商业发展的政策等正式制度的变迁以及社会意识,消费偏好等非正式制度的变迁,不仅激发了小农的生产积极性,促进了农业产出的增长,而且降低了农户将农产品转化为商品的交易费用,使小农通过市场获取经济收益成为可能。在这样的制度安排下,小农的农产品供给行为由过去的自给自足型向自我供给的同时,又积极向市场提供农产品的双重供给行为转化,从而为社会提供了大量的商品性农产品(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1)。王云裳《论宋代军队的赢利性经营》认为宋代是中国封建社会历史上军队从事赢利性经营最为典型、最为严重的时期之一,回易、房地产、经营酒店、药局、质库、邸店是其赢利性:经营的主要形式。宋代军队的赢利性经营与宋廷国策、制度多有关系,是当时商品经济发展的结果,也阻碍了商品经济的发展(辽宁大学学报5)。任仲书《宋代“牙人”的经济活动及影响》认为牙人是封建经济体制下市场发展过程中的产物,是发育不成熟的滞后的市场条件下寄食于买卖双方的自由群落。对宋代商品经济的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史学集刊3)。

王文成《从输出到输入:宋代海外贸易中的白银流向考述》认为北宋时期海外贸易中白银的输出大于输入,而南宋中叶以后,海外贸易中白银的流向开始发生:逆转,总体上出现了以输人为主的迹象。中国古代对外贸易中的白银流向,在宋代历史上曾经发生了具有转折意义的变化(论文集)。王秀丽《海商与元代东南社会》认为元代是继宋之后东南地区海外贸易的又一个高峰时期,中国海商活动的范围进一步向西延伸,海商经济实力进一步增长,成为东南地区一支举足轻重的社会力量。海商在地方社会中的影响日渐增长,东南地区的社会生活中出现了一种十分明显的士商亲融现象,士人一反传统的抑商老调,开始对商人与商业大唱赞歌(华南师大学报5)。张雪慧《试论元代中国与高丽的贸易》利用多种中外历史学、语言学、考古学等资料考论元代中国同高丽经过海、陆交通进行的多种渠道、不同形式和规模的贸易往来,种类丰富的进出口商品,及商业活动对双方社会风习和民众生活的影响与渗透(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3)。

耿相新《宋元时期图书广告初探》认为宋元时期的图书牌记,无论名称、形状如何,其性质均属于现代图书版权页的雏形,但就其内容而言,又具有图书广告性质,从文字内容以及体裁形式来分类,宋元时期的图书广告,主要分为四类,即条记式广告、谘文式广告、题跋式广告、牒文式广告(中国出版8)。

魏天安、杨世利《宋代的驿馆与邮传》认为驿与递铺构成邮传网络的联结点。驿对稳固边防,发展经济起了重要作用,宋代邮传网络由驿与递铺构成,宋代邮传实行行政区划与军事法规相结合的管理体制,县令为县级行政最高长官,县尉为县级军事主管,二人分工负责,充分显示宋对驿馆邮传的重视(中州学刊4)。

仝鲁闽《宋元时期有关货币本制问题的认识及其深化》认为宋元时期货币形态的多样化,以及金属货币与纸币在流通中的地位与作用的消长演变,既为货币金属主义的发展,又为货币名目主义兴起提供了条件,金属主义学说侧重于货币本质中的商品性问题,反映了金属货币流通时期的阶段性认识,而名目主义学说侧重于货币本质中的社会性问题,经历了一个从强调兑换到强调政府信用,比强调称提之术到注重信用制度建设的认识深化过程,同时也注意到信用授受双方的互动与协调,使其对货币本质观的探求与思考更加深入,也更接近实际,同时对纸币自北宋产生至明代消失的原因进行了探析(文史哲1)。叶世昌《论会子》考察了会子的由来、分界、管理以及贬值(论文集)。

讨论宋代商贸的文章还有:郎国华《宋代官吏营商之风的原因及危害》(江苏商论1)、梁仲勋《宋代物价初探》(平顶山师专学报6)、于一贫《两宋的海外贸易与税收管理》(中国财经报01、21)、李增新《元代海上贸易的繁荣》(光明日报02、12、31)。

财政赋役、征榷

江晓敏《唐宋时期的中央与地方财政关系》考察了唐中叶至北宋时期中央与地方财政关系的变化,北宋中央对地方经费的调控比唐代有明显的加强(南开学报5)。关树东《辽朝州县制度中的“道”、“路”问题探研》不同意过去普遍认为辽朝在州县系统实行五道制的说法,而是认为辽朝实行府、节镇州——防、刺州——县三级行政制度,并踵唐五代惯例,效法宋朝的转运使路制,在州县地区相继建置了八个专司理财的路,该文考证了八路的建置时间、职官设置及其职责(中国史研究2)。黄纯艳《论宋运使的演变》指出北宋发运使始于建隆二年,从临时性的多处并设,逐步发展成为江淮和三门白波两处稳定设置,江淮发运使也经历了由在京师分水、陆两司设置、到在淮南合为一司设置的演变过程(厦门大学学报2)。李晓《北宋时期陕西折博务的政府购买职能》认为陕西折博务属于中央派出机构。陕西折博务的出现,反映了北宋在沿边军需粮草的购买补给管理体制上,变革原先主要依靠转运司之旧观,部分地改由中央派出机构来直接管理的制度安排取向(论文集)。

林文勋《商品经济与唐宋专卖制度的变革》指出唐宋时期,专卖制度从直接专卖向间接专卖的转变,确立起了人中法在中国专卖制度史上的地位,对后世影响甚大。而这种转变的根本原因在于唐宋社会商品经济的发展(论文集)。林日举《宋代盐业弊政及其引发的地方性暴乱》认为宋代盐政体现了封建专制主义垄断、掠夺、压迫、剥削的本质,它是引起盐民、食盐者、盐贩子与政府间的矛盾斗争,酿成地方性动乱的根本原因(史学集刊2)。黄纯艳《论蔡京茶法改革——兼论宋代茶法演变的基本规律》认为蔡京的茶法改革最大的特点是由官府垄断收购的专卖制向以引榷茶制度转变,以引榷茶制度成为了南宋东南茶法和四川茶法的基本模式。这一转变也代表了宋代茶法演变的基本规律,它是商品经济发展、财政格局结构转变和强化中央集权等因素促成(中国经济史研究1)。刘建丽、铁爱花《论欧阳修的茶利观》认为欧阳修的茶利观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反对政府屡更茶法,主张与商共利;二是主张政府降低茶价,确保茶市正常运营;三是正确处理国家、大商人、小商贩三者之间的关系;四是重视茶利,深刻认识到茶利在国防中的重要性(西北师大学报1)。

武玉环《辽代的赋役制度》认为辽代的赋税制度分为州、县、部族与属国、属部三种类型,而辽代的徭役种类繁多。契丹、汉、渤海等族人民,是徭役的主要承担者,因俗而治、沿袭中原之制又有所创新、是辽代赋役制度的基本特色(北方文物1)。

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史范文篇4

【关键词】经济转型;加州学派;

在《转变的中国:历史变迁及欧洲经验的局限》中,王国斌先生一直用计量和数据支撑着整本书的经济理论,这一点无疑让整本书都站立在了极其坚实的基础上。通观全书,王国斌先生对于中国和西方经济共性的归纳,可以囊括为下面三个方面:

第一,明清及近代中国经济变化。

以往的假说通常指出,“中国市场的斯密型动力是因为国际贸易的开展特别是与欧洲的贸易往来扩大了中国的市场从而产生了劳动分工和高效”,却不知中国产品主要由市场驱动产生,而这仍然属于斯密型动力的变种,且外来推动力总是有限的,所以斯密型动力并非由欧洲引入而是中国自发产生。从这一点上来说,尽管在经济发展的商品行业侧重、交易方式和消费文化等有诸多不同,但背后支持这一系列经济行为的动力是相同的,即大家都在斯密型动力的内核下发展经济。

而上述时代的中国与西欧,共同处于一个农业收成不保险,生产原料有限的世界中,两者都经历了由经济扩展与收缩所组成的经济循环中。同样的发展动力必然导致同样的发展瓶颈,中国与欧洲同时有落入马尔萨斯人口陷阱的可能性,即人口压力带来的资源匮乏的经济困境。

第二,近代早期欧洲与明清时期中国工业扩展的动力。欧洲由早期的城市手工业时期逐步发展为中期的农村家庭工业时期,并为后期的城市工厂机械化工业时期打下基础。在欧洲,农村工业是其一个重要的经济发展方向,通常产生于那些市场机制良好、耕作地块狭小的地区。而在16―18世纪的中国,尤其是人口密集的长江三角洲、珠江三角洲等地,与欧洲相似,越来越多农民转向纺纱织布或丝织。

可以看出,在欧亚大陆的两端不同地区背景下呈现了类似的经济变化过程,即商人长途贩运小家庭生产的产品。对于欧亚农村居民来讲,农村工业创造的经济机会也明显相似:农村居民没有普遍把劳动力转移到乡村以外,但却可以得到非农业性质的收入来源。

第三,从欧洲角度看中国经济发展。在市场经济中,欧洲的国家力量起了更为活跃与积极的作用。例如,法国大革命以及随后的拿破仑帝国保护了欧洲大陆市场,使之免于英国的竞争,不仅促进了法国的工业化也促进了比利时和瑞士的工业发展;德国取消地方关税的关税同盟导致了经济一体化的发展,同时兴建交通运输基本设施以及将货币标准化都促进了德意志国家的形成。

当然,仅靠自身并不会创建新的基础设施,调集资本的新工具不可缺少,同时财政制度的发展又将私人和政府两者卷入其中。因此,在造就欧洲19世纪经济发展的力量中,既包含了纯粹的私人动力,又包含了国家积极性。对于后进国家来讲,国家在工业化中所起的作用扩大了。

基于这种共性,作者否定了以往的“欧洲中心论”,对西方中心主义提出了强烈的质疑,而“加州学派”另一位领军人物彭慕兰先生也持有与王国斌先生一样的基本立场,归结起来即:18世纪以前,中国与欧洲的发展模式基本类似,都没有独有的内生优势。欧洲发展主要是“意外造就”,如美洲的发现、煤矿的分布等,随之带动欧洲脱离了马尔萨斯所预言的发展极限。而中国在本质上并无先天劣势,“没有发展的增长本来是常态,只是偶然被打破”。

相比较彭慕兰先生,王国斌先生采用了比较的时空双向性,即“对称性观点”(Symmetricperspectives)----在空间方面,不仅从欧洲的立场出发看中国,而且也从中国的立场看欧洲;“前瞻性分析”(Prospectiveanalyses)和“回顾性分析”(Retrospectiveanalyses)----在时间方面,不仅站在近代的角度看过去,而且也站在先前某一时点看后来。在这三点之外,作者还大量运用了“途径相依”(Path-dependent,指现在的某种特定情况或决定对未来可能性所产生的影响,通常用来解释技术性决策的意涵)的探究方法。

如果说中国与欧洲的关键性差异出现在哪一步,我想应该是制度环境所导致的欧亚各地对所谓古典经济学提出的“增长极限”的反应了。欧洲的成功,首先就表现在推迟了斯密所说的“增长极限”的到来,欧洲人发现了新大陆,这个史无前例的生态横财创造的资源基础远远优于中国人开垦荒地创造的资源基础。其次,更重要的,欧洲突破了斯密型增长的内在限制,找寻到了规模巨大位置优越的煤炭资源。基于资源和资本的超常规积累,欧洲的“奇迹”也就变得可以理解了。

通观全书,王国斌先生构筑了一个较为宏大的逻辑构架,走出了“欧洲中心主义”;建立了一个较为宽广的比较格局,把分析集中于差异,比较各中心地带及其地区之间的关系,进而推导出核心观点:“导致工业资本主义产生的关键因素不在于经济中心地区的发展水平,而是在于中心地区与其他地区的一种偶然联系”;推广了一个较为科学的研究方法,把可能性和现实性同等并列,把比较经济史的研究热点不偏不废的一一阐述清晰。

对比“加州学派”的两位领军人物,彭慕兰先生以及他的《大分流:欧洲、中国及现代世界经济的发展》聚焦在基于地理因素纯技术层面的工业革命,而王国斌先生以及他的《转变的中国》则聚焦于制度、资本、地理等多元复合的经济转型。

总而言之,作为经济史学在新世纪的“新意之作”,《转变的中国:历史变迁及欧洲经验的局限》深入探讨了经济转型时期中国与西方双方各自的内外部动力与制约,是基于数据实证的理论构建的尝试。更重要的,作者所持有的“平行化”的经济观点,其实不应仅仅局限于经济史学界,更可运用于经济学的方方面面。

参考文献

[1]王国斌.转变的中国:历史变迁及欧洲经验的局限[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4.

[2]彭慕兰.大分流:欧洲、中国及现代世界经济的发展[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4.

[3]道格拉斯.诺斯.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

[4]道格拉斯.诺斯、罗伯斯・托马斯.西方世界的兴起:新经济史[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9.

作者信息:

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史范文篇5

关键词:西方马克思主义;去经济学化;整体性;政治经济学;繁荣与振兴

中图分类号:F091.9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2674(2013)01-052-05

西方的马克思主义研究可以追溯到19世纪60年代末《资本论》第一卷的出版。迄今为止,西方马克思主义从整体上取得了比较丰硕的研究成果,在学术界、思想界和政治领域都产生了广泛的影响。但是,作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早在20世纪初期就开始出现衰落的迹象。近些年来,相比于西方马克思主义在哲学等其他学科的繁荣,政治经济学的弱势地位更加明显,笔者将这种现象称为“去经济学化”,即指西方马克思主义在研究对象、研究主题、研究方法和研究人员的专业志向及研究成果等方面呈现出逐渐远离政治经济学的趋势。本文在分析西方马克思主义“去经济学化”现状的基础上,揭示了“去经济学化”的成因和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不利影响,强调为了保持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促进研究进程的深入和研究成果的推广,重振政治经济学将是未来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重要发展方向。

一、西方马克思主义“去经济学化”的现状和表现

第一,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具有日渐浓厚的哲学色彩,研究成果更加靠近哲学学科

西方马克思主义从诞生之日起,哲学家就一直处于多数席位。如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三个创始人卢卡奇、科尔什和葛兰西都是哲学家。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整个传统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件事实就是:专业哲学家在其中占了压倒优势。”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这种情况也没有得到改变,当时除了萨特放弃了学术生涯成为一名作家外,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所有的幸存者……都成为专业的哲学家”。20世纪50-60年代,当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主阵地转移到高等院校之后,相关学者的学科背景也大多是哲学。如意大利共产党的一位重要人物德拉·沃尔佩,曾经以专业哲学家的身份发起了一场范围较广的哲学论战。由梅洛·庞蒂(1955)、佩里·安德森(1976)和马丁·杰伊(1984)等人在不同历史时期分别罗列的西方马克思主义者的名单中,专业哲学家无一例外地占据主导地位。正因为如此,国内学者通常把西方马克思主义定性为哲学、美学、政治学和社会学理论,“很少有人把西方马克思主义与经济理论联系在一起。事实也是这样,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确实较少涉足经济学领域”,甚至“特别轻视以至反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

由于多数研究者的专业哲学家身份,必然导致西方马克思主义在研究主题、研究方法、语言特点以及叙述方式等方面不断靠近哲学学科。翻阅西方马克思主义的文献资料,极易让人产生西方马克思主义与西方马克思主义哲学、国外哲学流派或哲学思潮相等同的错觉。

第二,除了哲学以外。西方马克思主义在文化艺术、社会学甚至历史学等领域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政治经济学

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哲学化倾向发生在20世纪30年代之后。从40年代开始,西方马克思主义又逐步转向文化批判领域。二战后,文化研究成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一个重要传统。西方马克思主义把文化作为研究的中心议题,必然产生的后果就是忽视经济学和政治学。除了文化领域的繁荣以外,西方马克思主义关于社会学和历史学的研究成果也十分显著。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随着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和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陆续落入低谷,马克思主义的研究传统在社会学和历史学中得到了保留。在这一阶段的美国,生态环境、性别种族、社会阶级、全球化以及新帝国主义等社会问题成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重要主题。关注拉丁美洲的一些学者,如保罗·巴兰、安德烈·弗兰克、卡多索等人,主要以社会学为导向研究不发达问题。与此同时,西方马克思主义在历史学领域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如法国年鉴历史学派,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影响,其主要代表人物布罗代尔关于“经济世界”的概念,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依附理论和世界体系理论都产生了一定的启示作用。而《马克思主义与整体性》一书的作者马丁·杰伊,以历史学家的视角梳理了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概念,试图从整体上为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提供一个“历史平衡表”。他同时还强调指出,由于历史学家的思考是“非完成的、不确定的和解释性的”,因而“西方马克思主义只是一个正在行进的过程”,仍处在不断的发展和变动之中。美国当代知名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史学家罗伯特-布伦纳,则运用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分析方法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考察了人类社会与历史的变迁,对“阶级斗争和现代性的兴起之间的相关性进行了史学研究。”作为一位非常活跃的西方马克思主义者,布伦纳的著述颇丰,其中很多观点和主张都引起学术界的热议。

总之,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去经济学化”现象值得警惕。安德森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曾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哲学化倾向表示困惑,认为它“倒转了马克思本身的发展的轨道。”。如今,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哲学化倾向仍在持续,而且相比于哲学、文化艺术、社会学和历史学等学科的进展,政治经济学领域的研究严重滞后。学术界必须高度重视“去经济学化”,认真反思个中原因,并及时采取有效的改进措施。

二、西方马克思主义“去经济学化”的成因分析

第一,20世纪西欧国家社会主义运动的多次失败以及反马克思主义集权势力的影响,是导致政治经济学研究被冷落的一个主要原因

一方面,以脱离社会现实、忽视政治经济学、注重哲学等学科为突出特色的西方马克思主义,是社会主义实践受到挫败后的结果。20世纪20年代以后,在苏联社会主义政权逐渐巩固的同时,英、美等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运动却经历了接连不断的惨败。一些人的失望情绪剧增,“很少有人再相信正在兴起的第三世界将领导全球革命”,于是,西方马克思主义逐渐放弃了改造世界的努力,转而试图去解释世界。他们“切断了它本该具有的、与争取革命社会主义的群众运动的纽带”,开始退回到书斋,变成了“彬彬有礼的乡绅”和“幻想破灭、失去了政治权威、墨守成规的学究”,而且颠倒了马克思由哲学转到政治学再到经济学的研究路线,对资本主义的经济分析大都消失了,代之以哲学、文学、艺术和意识形态等领域的繁荣。“马克思主义哲学不仅远远超出了它过去的中间水平,达到了全面成熟的高度,而且大多数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代表人物还很典型地率先研究文学的发展过程——深入到上层建筑的更高领域——仿佛要以灿烂的文采来补偿他们对政治学和经济学的结构和基础的忽视。”。

另一方面,反马克思主义集权势力的影响,也迫使西方马克思主义逐渐远离政治经济学。20世纪30年代,随着德国纳粹势力的增强,西方马克思主义为了逃避现实问题而不得不转向纯学术的探讨。如作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重要基地,法兰克福研究所出于躲避纳粹的考虑曾出走美国。为了避免遭到政治上的报复和获得更多经济上的捐助,该研究所开始研究哲学、美学和艺术等非社会现实问题。20世纪40年代末期,当法兰克福研究所重新返回德国后,由于其重要成员纷纷被许以高薪或委以高位,他们的理论研究就更加失去现实批判的特点。“西方马克思主义给人以脱离现实政治活动的纯粹理论的印象,法兰克福学派要对此负主要责任。它的成员形成了一个国际性派别,他们享有终身教授职位,报酬优厚,不受市场的荼毒,受到学术机构的尊敬,但却对无产阶级日益蔑视——忘记了自己本来是应该支持无产阶级事业的。”意大利的情况也大致如此。许多马克思主义者或者被投入监狱,或者被迫流亡海外,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研究逐渐趋于沉寂。美国麦卡锡主义盛行期间,马克思主义被当作异类成为打击迫害的对象,与马克思有关的课程被清除出课堂,信仰马克思主义的人被送入牢房,一些对马克思主义有好感或者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学者纷纷被解除教职,马克思主义理论变得销声匿迹。20世纪80年代之后,由于苏联东欧社会主义国家的解体,以及新自由主义经济学主流地位的确立,西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研究再一次受到了强烈压制。

第二,对苏联马克思主义的不满以及苏联等国家社会主义建设失败的教训,是导致西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缺少创新的重要因素

作为苏联马克思主义的对立物,西方马克思主义诞生伊始,赋予自身的一个特殊历史使命就是对后者进行清算。他们认为,苏联马克思主义禁止对重大问题进行公开讨论或者持有不同意见,“堵塞了理论与实践之间沟通变革的任何渠道”,是僵化、教条的马克思主义。但是,他们所谓的真正马克思主义研究,却以冷落政治经济学为代价。加拿大学者阿兰·弗里曼在某种程度上分析了西方马克思主义“去经济学化”的原因,他认为西方马克思主义重视哲学、政治学、社会学和美学领域的异端,而对格罗斯曼和罗斯多尔斯基等人富有挑战性的经济学理论视而不见,主要原因在于对第二国际和第三国际机械论马克思主义的不满。

20世纪50-60年代,得益于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理论的指导,西方国家迎来了战后经济增长的黄金时期。与此同时,苏联社会主义计划体制的一些痼疾不断显现,经济上的重大失误、政治上的集权主义后果也被世人诟病,“当社会主义在东方正处于建设(或者被错建)期间,资本主义制度在西方也恢复了活力,这使得人们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兴趣下降了。”20世纪80年代末,随着苏联东欧剧变,西方世界再一次开始攻击马克思主义。有的西方学者直接宣告马克思主义已经灭亡,社会主义的历史终结了。因为“根据苏联为自己设定的目标(即原创马克思主义观点中所描绘的社会主义)来评判,苏联实验应该是一场显而易见的大规模失败。”有学者认为不仅苏联、东欧的社会主义实践已经失败,而且包括柬埔寨和北朝鲜等国在内的一些“实现马克思式社会主义的尝试”的国家,也无一例外地都造成了“不可宽恕的后果”,因此,“以社会主义名义犯下的恐怖罪行不胜枚举,这足以让任何试图在21世纪追求社会主义革命道路的人止步不前。”世界范围内的马克思主义又一次处于低潮,政治经济学研究自然无法实现突破与创新。

第三,在西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阵营内部,以追求研究成果的实用性、有效性为导向,经济学研究的功利化趋向明显,理论研究的短期行为限制了政治经济学领域的发展与创新

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的“去经济学化”,并非意味着西方马克思主义完全将经济学研究拒之门外,或者该领域的研究彻底中断。事实上,二战之后西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也取得了一些有价值的研究成果。如一些学者试图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和方法探讨不发达国家贫穷落后的原因,不发达政治经济学成为西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其中以巴兰为代表的“垄断停滞论”、以多斯桑托斯为代表的“依附论”、以弗兰克为代表的“不发达的发展理论”、以沃勒斯坦为代表的“世界体系论”和以阿明为代表的“不平等交换论”等学说,从理论和现实两个层面分析了当前世界贫富分化的格局以及第三世界国家长期落后的原因。再如,法国调节学派和美国积累的社会结构学派都把资本主义社会财富的积累作为研究重心,并且以制度为背景分析了20世纪以来资本主义的调节方式、积累体制和发展模式的变化,探讨了资本主义发展形态的多样性以及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等现实问题。他们的研究丰富和发展了西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同时还对新古典经济学、新制度经济学、演化经济学和新经济地理学等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上述学者对西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研究,共性在于理论与实践的密切结合。即他们都以现实问题为研究的出发点,以提供现实问题的解决方案为研究的宗旨和目标。笔者认为,与社会现实高度契合的理论研究值得提倡,但是一味强调实践的重要性,单纯以实践为导向的理论研究必将导致两种可能:一方面,在研究主题的选择上,把是否有用作为取舍的标准,研究活动渐趋功利,研究成果也将由于缺少普遍意义和推广价值而无法产生持久的影响;另一方面,从短期看与现实关联度有所欠缺的、重大的基础性经济理论受到冷落,甚至被以过时、无用等为借口彻底放弃。其最终的结果是:因为经济学基础理论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以实用性、有效性为原则的现实经济问题研究由于缺乏深度的理论支撑,研究进程将无法深入,研究的成果和结论也将流于肤浅。最近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界关于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研究就是一例。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爆发后,经济危机问题成为理论研究的一个热点。但是现有的成果表明,绝大多数西方学者只是局限于经济危机的现象层面,研究的目标直指经济危机的解决方案和治理措施等当下难题,缺少从更深层次解释经济危机的根源、产生和传导机制等重大理论问题的研究。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西方马克思主义对经济危机理论的解读,尚不能与马克思的原创性贡献相提并论。

三、西方马克思主义“去经济学化”的负面效应

第一,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受到破坏,理论的发展和创新受到制约

近些年来,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问题成为国内外理论研究的重要内容。但是,如何界定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概念,学术界至今没有达成共识。国外有些学者从代表更多人立场的角度论证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国内学者大多围绕马克思主义理论、马克思主义的研究方法以及马克思主义学科等三个方面探讨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研究宗旨是通过马克思主义理论和研究方法的整体性来论证马克思主义学科的整体性,谋求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建设的理论支撑。笔者依据国内学者关于整体性内涵的第一种理解,即从马克思主义理论自身整体性的观点出发,认为既然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等理论学说共同构成整体的马克思主义理论,那么,这些组成部分理应以相互依存、相互促进、彼此均衡、共同繁荣的平等关系共存于整体性的马克思主义框架下,如果只是把马克思主义作为哲学、政治经济学或科学社会主义来发展和建设,不仅是对马克思主义的片面理解,而且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整体性背道而驰。

令人遗憾的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由于长期局限于哲学、文化艺术、社会学和历史学等领域而表现出来的“去经济学化”倾向,一方面,导致整个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以枯燥的文字、晦涩的语言、似是而非的表述、模棱两可的观点见长,已经沦落为一种自说自话、自我封闭、自娱自乐的小众游戏,“西方理论家中的论争充满令人望而生畏的专业术语,因为他们根本不是面向普通人,而是面向其他学富五车的知识分子小圈子”。马克思主义理论无法实现普及和让更多的人了解,面临着越来越被边缘化的宿命;另一方面,由于西方马克思主义缺少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他们“对于现代社会,只能用落后于时代的阶级斗争法来阐述”,而这又加剧了西方社会对马克思主义的不解甚至反感情绪,从而为反对派关于马克思主义理论“过时论”、“错误论”、“放弃论”等主张提供口实。西方马克思主义研究阵营内部的这种自我瓦解行为,不仅导致理论自身的正当性受到质疑,更进一步限制了理论的发展和创新。

第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发生断裂。不同观点和学说的沟通与交流日益困难,影响了马克思主义向更广范围的传播

长期以来,西方学者对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重点集中在改造马克思的一些名词术语和基本原理,而完全忽略或损害了政治经济学理论本身的内在逻辑。如保罗·巴兰和保罗·斯威齐试图用“经济剩余”的概念代替马克思的“剩余价值”范畴,在西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研究领域具有广泛的影响;分析学派马克思主义的代表人物罗默,对马克思的剥削范畴进行了彻底的改造,剥削被泛化为任何人类社会都存在的不平等状态,马克思着重强调的生产资料私有制度这一本质特征不复存在。根据罗默的术语改造,剥削现象也将出现于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根基遭受致命打击。在改造《资本论》一些基本概念术语的基础上,西方学者相继提出了一些替代性的理论学说,如用经济剩余增长规律代替马克思的利润率下降趋势规律,用斯拉法的标准商品体系替代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用消费不足或利润率下降来解释经济危机的原因,从而放弃了马克思关于经济危机根源于生产资料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制的结论。

西方学者改造《资本论》中的一些重要概念范畴及基本原理的尝试,实质上陷入了文字游戏的怪圈。经过这些学者的改造运动,西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逐渐演变成一个个支离破碎的名词术语,或者若干空洞无物极富辩护性的理论口号,完全没有顾及这些概念和原理的内在逻辑关联,经济学研究呈现碎片化的特点,再加上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动态分析与均衡分析等多元方法论的对立与冲突,影响了不同观点的沟通和交流。这一切直接导致西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至今都无法建立一个概念清晰、逻辑严密、体系完整、观点明确、结论一致的理论体系。而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确立的政治经济学理论的体系性特征恰恰是经济学持久魅力的重要源泉。西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这一研究现状,既无法超越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原理,又不能在西方马克思主义阵营中得到足够的重视,占得应有的席位,并获得更广泛的推广。

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史范文篇6

熊彼特进一步强调,“三门基础学问之中,包括直至今天为止的事实在内的经济史是最重要的一门。照我现在的愿望,假使我要从头开始研究经济,而又只能在三门中由我选择一门来研究的话,那么我要选择的是经济史。”

要知道,熊彼特是20世纪最受推崇的经济学家之一,他在经济学史上的卓越地位与亚当・斯密(AdamSmith)、乔治・卡特利特・马歇尔(GeorgeCatlettMarshall)、约翰・梅纳德・凯恩斯(JohnMaynardKeynes)等宗师同列。

由此可见,经济史对于经济学的意义不仅是基础性的,也是至关重要的。其实,旗帜鲜明地追求历史与逻辑统一的经济学经典之一《资本论》,本质上也是一本社会经济史的著作。

但遗憾的是,很长时间以来,国内鲜见优秀的西方经济史通论,尤其是欧洲经济史通论。

记得早年读书时导师开列经济史方面的书单,首先就是汤普逊的《中世纪经济社会史》和《中世纪晚期欧洲经济社会史》,但恩师又语重心长地说,这个版本仍不尽如人意。他对接下来推荐的布罗代尔的《15-18世纪的物质文明、经济和资本主义》倒是未着微词,但对国外文化历史背景不甚熟悉的我们而言,年鉴学派这种卷帙浩繁而缺重点和纲领的写作风格确实不啻为莫大的挑战。

后来,共八卷九册的《剑桥欧洲经济史》中文版问世,这虽然增加了一个比较好的选择,但同样并不是很适合一般意义的经济学研习者和普通读者。

因此,新近出版的《厉以宁讲欧洲经济史》一书就显得尤其珍贵。除了这是罕有的国内经济学大家在晚年具有总结性的通论之外,更重要的是该书展现了伦理视角,从而在这本经济史著作中恢复了经济学的伦理学传统。

同样是研究历史与经济之间的关系,马克思提出生产方式,诺斯提出制度,布罗代尔提出结构,而在厉以宁先生这本书里可以看到清晰的伦理思考线索。

在谈及希腊城邦制度时,厉以宁先生对部落社会留下来的传统习俗不惜笔墨,并强调:“在希腊城邦,程序、惯例、习俗都比政绩重要。”

从这一角度再去展开希腊历史上由贵族和平民之间矛盾的激化产生的三次大改革,以及接下来的中产阶级的没落和希腊公民的迷茫,在非常有限的篇幅内,希腊城邦兴衰变迁勾勒得非常有力、深刻。

又如,谈到集市贸易和中世纪西欧城市的发展时,该书首先对西欧封建社会的刚性体制做了透彻的分析,同时强调集市的平等原则所发挥的巨大历史作用。

这样,当读者从集市贸易对当时的刚性制度的冲击去理解城市的产生和发展,以及商业意识和宗教观念的调和,甚至针对贫富差距扩大采取的商业经营和货币关系的限制和反限制措施,自然就会让人有茅塞顿开之感。

如此,当继续读到“货币是市民对抗封建主义的有力武器”,并从市民对自由的要求开始,逐步展开商品货币关系如何从内部瓦解封建制度,就使书中的史料、数据和描述等等,顿时更加生动起来。

这种从伦理观念的变化来理解和把握经济历史发展的高度,在第七章“工业化和传统生产方式的突破”中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其用了相当的篇幅谈工业化过程中生产要素重组、财富、竞争、效率四个方面的观念转变。而对于这种观念的重要性,厉以宁先生也提到一个非常好的例子,就是英国。英国是最早进行工业化的国家,但英国人对财富的态度却相对保守,因此美国、德国在经济发展上先后超过英国。

作者认为,工业化导致的最本质的进步,还是由于收入分配结构和社会凝固化导致的社会不公和缺乏活力被不断打破。

所以全书的最重要的理论框架展现在了“资本主义的制度调整”这一章,用刚性体制转向弹性体制来理解资本主义的制度调整,包括20世纪以来的重大经济危机和经济改革,并作出了这种制度调整及适应会继续下去的判断。

令人不免想起梁鹤年先生在《西方文明的文化基因》一书中的总结:“自由主义、资本主义的经济掠夺与社会不公引发出无产阶级的反抗,西方以诱人的消费分化之;引发民族情绪的反常,西方以强大的武力压抑之;引发对生命意义的反思,西方以功利的容忍吸纳之。”

在笔者看来,《厉以宁讲欧洲经济史》一书从伦理的观念史来理解市场、货币对平等、自由、财富、效率等的促进和经济社会发展进步的巨大推动,是解开欧洲经济的变迁,资本主义的兴起、调整秘密的一把金钥匙。

著名经济学家、中国经济史泰斗吴承明先生曾经说过,经济史应成为经济学之源。

回到经济学理论上来,博弈论、交易费用经济学、一般均衡理论等也都可以对厉先生提出的制度弹性的进步性给出相应的理论解释。

所谓弹性,其实也正是讨价还价的空间和余地。纳什运用博弈论的分析工具确定了作为讨价还价者选择一致点的唯一效用向量,通常被称为纳什解,也就是强讨价还价理论。

复旦大学经济学院教授韦森在《哈耶克式自发制度生成论的博弈论诠释》一文中说:如果说市场和价格体系运行中确有交易费用的话,那么,真正的交易费用可能与鲁宾斯坦讨价还价博弈模型中所假设的“时间贴现”因素有关。更重要的是,讨价还价博弈可被视为将交易费用引入一般均衡的一种尝试。这为现代经济学增进理论美感的同时,也深化了经济学功利主义伦理观的先验认识论。

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史范文篇7

一、学术界关于《白银资本》的整体研究状况

《白银资本》[1]的发表震动了国际学术界,更震惊了中国学术界,从不同的学科、视角和层面对它有不同的看法,相关的讨论文章有陈燕谷《重构全球主义的世界图景》([德]安德列·贡德·弗兰克:《白银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刘北成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第2版);刘北成《重构世界历史的挑战》(《史学理论研究》2000年第4期);樊树志《文明的彷徨——晚明历史大变局》(《解放日报》2004年6月28日);王家范《解读历史的沉重——评弗兰克〈白银资本〉》(《史林》2000年第4期),《整体史观与弗兰克“新中心论”》(《思想与文化》(第二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秦晖《谁,面向哪个东方?——评〈重新面向东方〉兼论所谓“西方中心论”问题》(/docsn/cbx/sunjianbo/works/website/rw/sixiang/rw-sixiang.html);徐友渔《质疑〈白银资本〉》(《南方周末》2000年6月1日);《我读〈白银资本〉》(/older/dp/dp55.htm);《再谈如何看待〈白银资本〉》(.cn/gb/paper217/1/class021700002/hwz178426.htm);刘禾《欧洲路灯光彩以外的世界——再谈西方学术新近的重大变革》(《读书》2000年第5期),《〈白银资本〉究竟犯了谁的忌?》(《南方周末》2000年7月27日);《质疑徐友渔的“质疑”》(/asp/list2.asp?id=17&writer=liuhe);汪晖《亚洲想象的历史条件》(.cn/symposium/c207.htm);琼岛整理《贡德·弗兰克谈〈白银资本〉》(《史学理论研究》2000年第4期);思再整理《美国学者评弗兰克的〈白银资本〉》(《国外理论动态》2001年第3期);刘志伟《重读梁方仲——有关中国社会经济史方法论的启示》(清华大学历史系主办:“多元视野中的中国历史”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中国史学第二届国际会议));叶书宗《转换观察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百年史的视角──读〈白银资本〉》(《历史教学问题》2000年第6期);张国刚、吴莉苇《西方理论与中国研究——从〈白银资本〉谈几点看待西方理论架构的意见》(《史学月刊》2002年第1期);乔新华《近五十年来美国中国史研究的两次转向》(《光明日报》2004年11月3日);卫斯《〈白银资本〉导读》(.cn/gb/paper217/1/class021700002/hwz178429.htm);程群《〈白银资本〉:问题与挑战》(编译)(《现代外国社会科学文摘》2000年第9期),《〈白银资本〉:需要全新的社会理论》(编译)(《现代外国社会科学文摘》2000年第9期),《〈白银资本〉:一部严肃而有益的世界经济史著作》(编译)(《现代外国社会科学文摘》2000年第9期);罗翠芳《改变历史的固定思维——读贡德·弗兰克<白银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扬州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0年第6期);高寿仙《真实与虚幻:全球视野中的近代早期世界经济图景——读贡德·弗兰克〈白银资本〉》(《史学理论研究》2001年第1期);光磊《重归东方:弗兰克和世界政治经济学研究的全球视野》(《读书》2001年第2期);江华《〈白银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世界体系学派的一部新力作》(《国外社会科学》2001年第3期);侯旭东《跨学科交流:发展中国史学理论的构想》(《社会科学管理与评论》2001年第3期);李根蟠《“先进”掩盖下的落伍——对鸦片战争前中国农业发展状况的一些看法》(http://agri-history.net/scholars/lgp/lgp7.htm);陈平:《历史佯谬、理论猜测和定量方法——从“李约瑟问题”和〈白银资本〉谈起》(/showarticle.asp?articleid=136);周立红《弗兰克思想的转航与悖论——兼评〈白银资本〉及其在中国引发的争议》(《史学月刊》2002年第1期);孙捷《白银资本与全球化视野下的东方——评〈白银资本〉》(《江西科技师范学院学报》2002年第5期);赵凌雲《历史视角的反转:全球化时代如何看待中国——兼评弗兰克·贡德的〈白银资本〉与“世界经济体系史观”》(《中华儿女(海外版)》2002年第9期);陈晓明《现代性之隐忧与多样性方案》(/lilc/go.asp?id=1339);安然《对现代性的否定与自我否定——读贡德·弗兰克的〈白银资本〉》(《史学理论研究》2003年第1期);姜锡东《中国传统经济的再评价问题——“传统经济再评价”笔谈之四》(《中国经济史研究》2003年第1期);李传利《中国在1500年至1800年处于世界经济的支配地位吗?——〈白银资本〉读后》(《柳州师专学报》2003年第2期);何爱国《亚洲的路灯,还是欧洲的路灯?——试论弗兰克与沃勒斯坦关于世界体系的论战》(盛邦和、井上聪主编:《新亚洲文明与现代化》,学林出版社2003年版);黄一映《“世界——体系”,还是“世界体系”?——评弗兰克的〈白银资本〉》(《现代国际关系》2003年第7期);《第三只眼睛看“李约瑟难题”——评贡德·弗兰克的〈白银资本〉》(王钱国忠主编:《东西方科学文化之桥:李约瑟研究》,科学出版社2003版);何维保《周期理论与长时段——也谈〈白银资本〉》(《史学理论研究》2003年第3期);赵凌云《西方中心还是全球体系》(《长江日报·求知》2004年4月30日);王毅《16至17世纪中国“白银资本”的流向及制度原因——由“权力经济”的死结看〈白银资本〉对中国社会臆释之误》(.cn/page/china/wenhua/shidai/0822abax04.htm);《欧洲站在谁的肩上崛起》(/stock/pages5/bigthree160600.html);《重新认识历史和现实——新政治经济学核心书目导读》(/showarticle.asp?articleid=2499)等。

学术界对《白银资本》的评价见仁见智,以下我从基本缺陷和合理内核两个方面来整理学术界的的基本观点。

二、从基本缺陷方面对《白银资本》的研究

王国斌主要从《白银资本》对东亚经济发展的预测和对工业革命的解释方面提出了异议。他认为,弗兰克这些高屋建瓴的论点具有很强的说服力。但是,我们应该注意,这些论点是可以分别对待的。对未来的预测在很大程度上是基于现实状况以及政府和经济领袖们的决策。1997年夏季开始的亚洲金融危机表明,在预测未来的增长轨迹时要小心谨慎,亚洲各地的各种结构性和制度性调整已经使金融市场稳定下来,但是亚洲各国经济在近期或长期究竟会如何变化,分析家们众说纷坛、莫衷一是。大多数人不会赞成这样的假设:美国在世界经济中的主宰地位将很快被中国取代。在考虑这些未来经济变化的问题时,其实可以脱离开工业革命的动力问题以及19世纪发生的一系列技术和制度变革。在解释工业革命时,弗兰克赞成一种高度决定论的说明,即强调多重因果关系的链条。他缺少的是这些变革引起的惊奇感。被弗兰克视为针对特定条件作出的必要反应和调整,只不过是在事实面前的各种可能行动,技术变革不仅仅是面对“需求”产生的一种反应。技术革新和变化的“供给”究竟是由什么决定的,这是更难以确定的,当这些纷繁变化纠集并影响到不同产业时尤其如此。如何解释工业革命依然是一项有待探讨的宏大课题。[2]

弗雷德·斯皮尔对弗兰克的世界体系理论、欧洲发展理论和史学研究方法等方面提出了批评。他认为,《白银资本》是弗兰克写得最好的一本书。但是有几点是有争议的。其一,弗兰克全球政治经济体系的概念漏洞颇多。几乎没有任何地方在文化上具有真正的独立自主性。弗兰克强调公元1500年以来的单一全球政治经济体系是正确的,但这并不必然意味着该体系在任何地方的后果都一样。例如,尽管都是全球贸易和生产网络的一部分,但1999年秘鲁的经济陷入停滞,而荷兰的经济仍在发展。我认为经济上的宏观体系理论尚处于襁褓期。其二,弗兰克不愿意承认公元1800年以前欧洲存在任何引人注目的发展。然而公元1500-1800年间,欧洲人摧毁了美洲的全部帝国,征服了整个美洲,同时俄罗斯帝国也扩张到中亚。欧洲人在亚洲和非洲海岸建立了贸易据点。这些都是欧洲人而不是亚洲人或非洲人干的。此外,欧洲科技确实有了新的实质进步。我认为,弗兰克过大地夸张了欧洲的边缘性。其三,弗兰克依赖其他学者的著作,缺乏对艰苦的历史学技艺的亲身体验,这可能是弗兰克弱点产生的主要原因。[3]

王家范从经验事实和方法论方面进行了批评。其一,王认为,弗兰克对“欧洲中心论”的批判,我是同情和理解的。遗憾的是他没有抓住要害。如果把“欧洲中心论”的批判导向全盘否定近代以来欧洲历史提供的社会发展经验,否定这种经验的社会发展价值以及为人类生活带来的巨大变化,无异又走向了极端。在“人类中心论”的立场上应该具有这样的气度:凡是有利于改善和促进人类物质精神生活的一切创造。不论是由什么民族和地区提供的,都必须把它们视作全人类的财富而加以珍惜。即使就像弗兰克所说,西方仅仅领先东方两个世纪,那两个世纪的成功经验(包括教训)也值得东方人认真总结和体会,并设法变为自己的财富,不能以“欧洲中心论”的名义笼统排斥。我们与弗兰克的严重分歧不在中国有没有经济创造能力。过去的历史己经证明在传统农业时代,中国确曾创造过莫与伦比的农业与手工业的诸多成就,也有那时代相当活跃的商品经济。分歧主要集中于何以这样成熟的农业社会却不能顺利地实现向现代工业社会的转型?我们认为根本性的原因就在适应于大一统农业社会的社会体制缺乏创新的动力,时过境迁,前者却成了阻碍其向现代化转型的障碍。我不得不坦率地说,弗兰克把推翻过去的历史陈述看得太容易,也把宏观把握世界历史的困难估计得太少,激情有余而沉静不足。其二,弗兰克没有能坚持把考察历史的“整体主义”方法论路线贯彻到底。他认为全面的“整体主义”研究思路应由三条腿支撑,接着便直率申明:“本书的探讨也仅限以生态/经济/技术这条腿的经济部份,几乎没有提到另外两条腿,更谈不上如何在一个全球分析中把这三条腿结合起来”。谦虚和诚实无疑是值得赞扬的,但仅凭“单腿走天下”,有可能走遍天下吗?没有了三条腿的全面支撑,作为一项试图全面清算推翻现代社会理论和欧洲中心论的学术伟举,怎能期望赢得胜利且被学界认可?实际弗兰克并非不能而是不愿“三结合”。细读全书,不难发现其余两条腿的内容,在他的分析框架里只是需要随时打扫出门“欧洲中心论”的垃圾。正像他曾经宣布过的:欧洲的兴起“不能归因于欧洲的理性、制度、创业精神、技术、地理的特殊性”,因此必须把制度(法律、政治、金融、企业组织等)创新、科学革命等要素在“西方的兴起”中的作用贬低到最小程度,最好是扫地出门。[4]

陈燕谷认为,弗兰克的著作远远不是没有问题的。无论是就总体的理论假设和分析方法而言还是就具体的历史细节而言,都大有讨论的余地。例如,超越种族中心主义的全球视野是否必然要否认现代世界的“现代性”?资本主义究竟是一个欧洲中心主义的神话还是现代世界的基本现实?各大洲之间的贸易往来是否足以证明它们存在于一个世界体系之中?如果说16世纪初的英国是世界体系中的欠发达地区,那么这个所谓“欠发达”和16世纪以后拉丁美洲沦为本主义世界体系的欠发达地区是否具有同样的性质?仅仅从经济角度论述1400-1800年的世界历史,这本身是否合理?世界历史是否总是在同一性质的体系里不断地循环往复,而且要永远这样地循环下去?弗兰克在告别欧洲中心主义的同时是否把他早期思想中最有光彩的东西也一并抛弃了?事实上,一场大辩论已经开始了。沃勒斯坦主编的杂志review将会就《白银资本》出一期专号,现代世界体系理论家们将会作出迄今为止最为强烈的反应。不论结果如何,这样的讨论肯定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人类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我希望中国知识界能够在这场讨论中作出自己的贡献,因为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无动于衷的看客。[5]

刘北成认为,弗兰克的图式令人困惑。陈燕谷、俞金尧等的评述都提出质疑,如超越种族中心主义的全球视野是否必然要否认现代世界的“现代性”?资本主义究竟是一个欧洲中心主义的神话还是现代世界的基本现实?世界历史是否总是在同一性质的体系里不断地循环往复,而且要永远这样地循环下去?世界体系的概念是描述近现代世界的一个结构性概念,中心和边缘是对支配关系的界定,把这种世界体系的概念搬用到更早的时期是否合适,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又都与世界历史的一个实际问题紧密相关,那就是该书第6章论述的“西方为什么能够(暂时的)胜出?”弗兰克在回应人们对《白银资本》的批评时,也不得不承认沃勒斯坦批评的对:“该书最弱的一部分是对西方为什么胜出的解释”。[6]

秦晖从经济理论和历史理论的角度对弗兰克的“贸易主义”的经济发展理论(“理论硬伤”)和“非‘进步’的全球或全人类整体史观”(“理论困境”)作了批评。他认为《白银资本》是一本典型的刺猬(指思想家)之作,思想犀利、批判锋芒明确、视野开阔,的确提出了针对两方面的传统观点都很有批判性的主张。不管是对自由主义的那套解释,还是对左派的解释,包括依附理论。这是本书的一个突出特点。但从经济史专业角度讲,本书是缺乏说服力的。评论界早有人指出这种以外贸盈余来证明经济发达的“贸易主义”是弗兰克此书的一大硬伤。这不是个资料多少的问题,而是个不合逻辑的问题。一种评价体系都是在一定前提下才能存在,而这种前提取决于给定的制度背景。弗兰克的这本书没有考虑这一点。照我看,如果要说什么“西方中心论”的话,这种以西方背景下产生的问题(顺差多少,关税税率多少和国家资助多少)作为衡量标准用之于其他背景的做法倒真正是不折不扣之“西方中心论”的。弗兰克写作此书,不是出于考据的爱好而是出于历史观的冲动。他的历史观之最大特点,姑且归纳为“非‘进步’的全球或全人类整体史观”。它一方面与“文化类型史观”相对立,另一方面又与“进步的整体史观”相对立。弗兰克想另辟蹊径,既回避文化差异又回避制度差异,既要弘扬超越东西方的全人类普世价值又想解释西方与东方的不同命运,而这种解释又要避开“文化”与“制度”,这就使自己陷入了逻辑困境之中。评论者都指出弗兰克大讲了一通东方的光荣之后,却未能成功地解东方衰落西方兴起的原因。其实这不能怪他搜集的资料不足,而是他理论的逻辑困境使他无法解释。显然,这已经不是弗兰克个人的理论困境,而是这一类“非‘进步’的全球或全人类整体史观”面临的困境,它的背后反映的是当代西方新左派历史理论的不成熟。这是不能只苛责于弗兰克的。[7]

刘志伟严厉质疑《白银资本》的“白银效应”理论。他认为,《白银资本》一个比较核心性的讨论,就是从白银货币在17世纪的流通格局,说明中国经济发展在当时全球经济形成过程中的地位。王国斌教授在前言中对有关的论点有这样的评价:(弗兰克)关于世界经济联系的基本观点是十分简单的。欧洲人渴望获得中国的手工业品、加工后的农产品、丝绸、陶瓷和茶叶,但是没有任何可以向中国出售的手工业品或农产品。而中国在商业经济的扩张中,似乎对白银有一种无限渴求。16世纪和18世纪大量白银流入中国照理会引起通货膨胀,但实际上却没有出现这种情况。这就意味着,中国经济有能力吸收更多的白银,扩大手工业者和农民的就业和生产。弗兰克的讨论有一个基本的假定,就是16-18世纪白银流入中国之后,在市场流通领域中必定产生广泛影响。但梁方仲先生在半个多世纪以前的研究,启示我们,弗兰克的讨论,存在一个根本性的失误,作为他讨论前提的基本假定其实并不能成立。他似乎没有了解到梁方仲教授在一条鞭法的研究中着重揭示的事实:中国对白银货币的需求很大程度上是由赋税货币化引起的,而这种赋税货币化的动力来自政府的财政体系运作的需要,白银的流通,主要发生在政府财赋分配的领域。这种流通,虽然也可以引起了商品流通的发达,但这种商业“一马当先”的繁荣,并不能引起手工业农业同步发展,梁方仲先生后来在《明代粮长制度》一书中,将这种现象称之为“虚假繁荣”。梁方仲教授的这些重要思想,长期没有得到学术界重视。弗兰克上述凭想像和逻辑推理产生的误见,以及在部分学者中引起的认同,多少是由于他们没有注意到梁方仲先生在半个世纪前已经指出的白银货币在明清中国社会的流通领域的实情和特点。[8]

徐友渔对《白银资本》的史料缺陷和基本观点进行了严厉的批判。他认为,《白银资本》的最大问题是其新颖的论点和经验证据之贫乏、统计数据之不完备,恰成鲜明的对照。比如,当作者断言存在一个牢不可分的世界经济体系,而“整个世界经济秩序当时名副其实地是以中国为中心的”时,他只是极其简略地提到了中国东南沿海地区的进出口贸易时不时的繁荣,以及中国茶叶、丝绸、瓷器的出口,这些外贸活动绝对数量有多大,在整个中国的国民经济中占多大比例,中国和其他国家对这种贸易的依赖程度有多大,我们一概不得而知。如果《白银资本》之说成立,那么自严复以来,尤其是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中国数代人学习和借鉴西方经验,反思和批判自身传统中过时因素的努力,都是白费了,都是错误的。陈独秀、李大钊、鲁迅、胡适等人推崇和提倡“德先生、赛先生”都错了。所有这些人都不过是西方中心论这种谬论的上当受骗者和牺牲品。[9]

何维保对弗兰克的长周期理论、世界体系理论、解构和摧毁西方中心论三个方面展开批评。其一,弗兰克在研究1400至1800年的东西方历史变迁时,非常突出地应用了长周期理论、康德拉捷夫周期理论等周期理论。他利用长周期理论中扩张的a阶段和收缩的b阶段的轮流交替,来帮助解释西方的后来居上。弗兰克预言东亚将取代西方再次成为世界经济的中心,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依据这种周期理论作出的。弗兰克这种立论面临的一个较大问题是,长周期理论(以及其它周期理论)在此有多少适用性?世界历史的发展演变中是否真的存在这样的周期?弗兰克本人在《白银资本》的最后一章中非常明智地指出,“应该承认,鉴于现在还缺乏对周期的充分分析,因此哪怕是谈论周期都是很危险的。因为已经观察到的各种波动和脉动不一定是周期性的。它们可能是偶然的,也可能是对体系‘之外’的一般因素所作的某种反应”。尽管弗兰克坦率地承认了使用周期理论所冒的风险,但我们注意到,他本人并没有能够很好地去解决这一理论问题。因此周期理论问题仍是《白银资本》总体论证中一个潜在的巨大“隐患”。其二,弗兰克以对历史连续性的强调来对西方中心论进行猛烈抨击。但是,在承认历史连续性的基础上把世界经济/体系的产生不断向前追溯的做法却是很值得怀疑的。什么是世界经济/体系呢?是否各地之间存在一定的贸易和经济往来就能构成体系?当代的世界经济/体系与19世纪、16世纪或更早的所谓世界经济/体系又有哪些相似性和相关性?这些问题都是值得进一步深入探讨的。在《白银资本》一书中,弗兰克对世界经济/体系根本没有作任何的界定,这虽然方便了他更宽泛地使用这一概念和更自由地进行论证,但这同时也造成了读者对其论证严密性的质疑。其三,解构和摧毁西方中心论是弗兰克为《白银资本》一书设定的主要任务,在《白银资本》的各个章节中,弗兰克的论述无不是围绕反对西方中心论这一中心问题展开的。然而,抛开政治、军事、文化等内容不谈,仅从经济分析的角度出发,弗兰克能否完成反对西方中心论的任务?也就是说,《白银资本》对西方中心论的颠覆真的是那么有说服力吗?当然,我们不能要求弗兰克在研究西方的兴起和东方的衰落时必须面面俱到,用“包罗万象”的整体主义方法去研究,这项任务对任何一个学者来说毕竟都是过于艰巨的。然而问题是,为了反对欧洲中心论,弗兰克在否定“欧洲特殊性”的同时,也不适当地贬低了文化等地方性因素对各地历史发展的影响。[10]

李根蟠对《白银资本》对中国传统经济发展水平的认识进行了质疑。他认为,我总觉得把鸦片战争前中国的经济发展水平估计得太高,很难解释鸦片战争以后中国落后挨打的事实。传统农业是传统经济的基础。对鸦片战争前中国农业发展状况的估计,也出现类似的情况和问题。例如,农史学会曾组织编撰《中国农业通史》,负责编写《明清(前期)卷》的作者认为:明清是中国传统农业发展的最高峰,当时,一直到鸦片战争前,中国农业发展水平要比西欧高得多。这种观点马上受到编写《近代卷》的作者的质疑。——你这样讲,我这卷就没法写了;如果中国农业一直保持先进,晚清以来朝野人士痛感振兴农业的必要,纷纷引进西方的农业技术就成为不可理解的了。当然,中国传统农业的这种落后只是相对的。中国传统农业强调农业的整体性,注意农业与环境的协调,注意农业生态系统内部的物质循环和能量转换,这是它合理的内核,具有长久的生命力。当前,西方现代化的模式的弊端已经逐步显示出来,人们又回过头来从中国的传统农业中寻找实现可持续发展途径的启示。[11]

江华对《白银资本》的极端反“欧洲中心论”、5000年世界体系理论、资料收集和使用的严重缺陷、没有慎重使用康德拉捷夫长波等方面提出了批评。他认为,尽管《白银资本》以横扫西方一切传统理论之势而展现其新颖的观点和独特的视野,但同时也暴露了一系列的问题。首先,弗兰克将1500年左右作为世界近代史开端与欧洲中心主义的关系绝对化,从而将西方的所有社会理论都视为欧洲中心主义的产物。其次,弗兰克以5000年的世界体系理论来否定资本主义是有失偏颇的,甚至是荒唐的。再次,资料的收集和使用存在严重缺陷。任何对中国经济史稍有研究的人都会发现,弗兰克仅用中国南方对外贸易的繁荣来论证中国是当时世界体系的中心是没有多大说服力的。第四,对康德拉捷夫长波的使用是不慎重的。康德拉捷夫长波周期50年,现在弗兰克轻率地将其上升阶段延长为3个世纪,并没有探究其内在逻辑关系。总之,《白银资本》要全盘否定西方有关资本主义的经典理论还为时尚早,它的创新往往就包含着严重的缺陷。就理论而言,严密性不够,还需要新的经济发展理论和社会理论来补充;在实证上也存在很多问题,需要对一些具体问题尤其是东方的经济史作进一步深入的研究。但是,这一切都不妨碍《白银资本》成为近年来难得的一本好书。[12]

三、从合理内核方面对《白银资本》的研究

王国斌从《白银资本》提供的长远的历史视角、促使我们思考世界各地之间、前工业化时代和工业化时代之间的许多复杂联系方面对它作了认可。他认为,《白银资本》是一部极具挑战性的重要著作。它对1500年以来世界各地之间的经济联系作了一个气势恢宏的论述。与学术界多数人的通常看法不同,在他的分析中,中国在工业革命前的经济史中占据着极其突出和积极的地位。为了阐述他的观点,他广泛利用了其他学者的研究成果,包括研究亚洲和欧洲经济史的专家的最新成果。对于中国读者,他的阐述并非全是新鲜的。中国和日本的明清经济史专家早就认识到中国的农业经济自1500年起越来越商业化了。但是,虽然他们之中许多人意识到商业的成长,他们却依然寻找使中国的发展与欧洲的发展迎然不同的关键性差异,因为欧洲的商业扩张之后发生了工业革命,而中国没有。与这种观点相反,有些西方学者已经开始认为.在这两个广阔的地区,共同点可能多于不同点,其中包括商人组织的发展,交通网络的扩大和改善,农业生产的改良,手工业的扩大。弗兰克比其他学者走得更远、提出一个必然会引起争议的论点:中国经济具有比欧洲经济更大的生产力。由于他引用的资料有限,这个标新立异的论点还有待进一步论证。即使作者所描述的中国在经济上优于欧洲的图像仅仅获得部分的证明,即使这种说法遭到否定,1500年以后欧亚许多地区之间的商业扩张运动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论证,并彼越来越多的人所承认。弗兰克不满足于对有关世界各地经济增长的学术成果作一简单的综合。他更感兴趣的是对1500年以后全球经济的形成过程作出一个论证。弗兰克的这部著作向这样一种流行观念提出挑战:欧洲经济的优势至少是从1500年开始的。即使弗兰克所分析的全球交换过程在逻辑上不是中国和欧洲部分地区的商业化的必要条件,但是从历史上看,这两个地区确实是由这种贸易联系起来的。弗兰克这部标新立异之作促使我们思考世界各地之间、前工业化时代和工业化时代之间的许多复杂联系。他确实成功地“扭转”了我们观察1500年以来的经济史的视角。他向欧洲人提出一个挑战,指出他们的重要性正在减退,他们的世界观正失去中心地位;他向中国人也提出另一种挑战,即超越中国的绝对核心论,用一种体系架构来更仔细地考察中国的变化与欧洲的变化之间的平行关系,更周全地考察中国与世界之间的联系。由于中国与世界的联系将会越来越紧密,越来越重要,因此弗兰克的著作能够帮助我们从一种长远的历史视角来思考这些近期的变化。[13]

美国亚利桑那大学教授艾伯特·伯格森认为,这部著作具有重大理论意义。从根本上反思世界历史,是绝对必要的。美国加州大学欧文分校历史学教授肯尼思·波梅兰茨(彭慕兰)认为,这是一部极为重要的著作,令人耳目一新。气势之大,无与伦比。哈班斯·穆克希亚在《印度快报》撰文认为,这部著作是向流行观念挑战的原点。它激发和迫使人们反思长期以来习以为常的历史。英国剑桥圣约翰学院杰克·古迪认为,无论从学术角度还是从人格角度看,这部著作都勇气非凡。它主张改变学术和政治观念的方向。事实会证明,它是一部必读书。美国纽约州立大学马克·塞尔登认为这是一部总结千年历史的书,会从根本上影响下一代研究者的学术理解。索布希克·查卡巴尔蒂在《政治家》评论道,《白银资本》的最大优点在于,它迫使读者用另外一种眼光来看世界历史。正统观念认为,欧洲创造了资本主义和工业化,欧洲的这种领先地位决定了以后的世界发展。而这部著作的精彩分析对这种正统观念的根基提出了挑战。无论是对整个世界经济史的研究,或是对亚洲、特别是中国在世界经济中历史地位的研究,本书都作出了重要贡献。它进一步颠覆了长期以来欧洲——西方中心论的历史依据,提出重新建构近代早期世界历史构架的设想。[14]

李伯重从西方学术走向和创新思维的角度作了认可。他认为,《白银资本》出来并非一个孤立事件,它是20年来西方关于中国研究某种程度上的一个总结。这20年来对西方中心论的批判导致的最大结果就是亚洲论。麦迪逊70岁时写了《2000年来中国经济的表现》,此书的结论肯定亚洲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比弗兰克更甚。弗兰克的书比麦迪逊的书出来的更早。它可能是第一部把有关问题进行总结的著作,至于总结的是否正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我们有启发。[15]

陈燕谷主要从历史的联系性和历史认识的复杂性对《白银资本》作了认可。他认为,我的基本感觉是,这的确是一本引人入胜的同时也是非常具有挑战性的新书。而且更重要的是,不管这种挑战能否成立或在何种程度上能够成立,它都肯定会使我们用一种更为复杂的眼光来看待我们在其中生活的这个世界。他毫无疑问成功地把我们带入了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让我们看到世界历史更为复杂的互动关系。仅就这一点而言,弗兰克也不愧是我们时代最有远见的学者和思想家。[16]

刘北成从《白银资本》的“三个支柱”对弗兰克“重构近代早期的世界历史图景”和“整体主义全球视野”作了充分的肯定。他认为,你可以不赞同弗兰克的政治倾向,但因此就对《白银资本》一言以“毙”之,恐属不智之举。在人文社会科学领域,以“价值中立”自居者恐怕都经不起深入的剖析。而对于不隐瞒自己立场者,只要他是按照公认的学术规范做研究,那么不仅可以把他的成果放在思想史的脉络中做“文化批评”,而且也应对他的成果做出学术上的价值判断。《白银资本》是建立在三个支柱之上。第一个支柱是对近20多年来世界历史发展,尤其是亚洲经济发展的认识。《白银资本》的第二个支柱是近20年来国外学术研究(尤其是史学研究)出现的一些不容忽视的突破,主要是西方一部分“非西方背景”的学者的坚实的研究成果。对近200年来西方学术塑造的近代早期世界历史图景,《白银资本》确是一个挑战。《白银资本》起码让我们正视两个事实:1、无论是19世纪前欧洲人对东方的看法,还是近年的研究成果,二者都表明,当时中国乃至亚洲是世界上生产力最大、经济总量最大的地区。2、亚洲对于欧洲的兴起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至少不能把中国乃至亚洲视为近代早期世界历史的消极角色。基于这两个事实,近代早期的世界历史图景就应该重构。但是,这种重构不是由实证研究能够完成的,它需要一种想象的跳跃。弗兰克这一跳跃的撑杆(他的立论的第三个支柱)是他近年形成的整体世界发展图式。这也是许多人难以跟他一起跳跃的原因所在。弗兰克提出的整体主义全球视野给了我们振聋发聩的提示。在中国,自吴于廑先生对世界的整体联系做过精彩的探讨之后,我们这些后学似乎再没有勇气或没有能力触及这种宏观问题。弗兰克,还有阿布-卢格霍特等人的榜样使我们领悟到还有其他看世界历史的方式与可能。[17]

樊树志主要从突破欧洲中心论的窠臼、质疑“亚洲(中国)停滞论”的角度作了认同。他认为,在弗兰克看来,1500年以后的几个世纪已经有了“经济全球化”。在他的研究框架中,“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是以中国为中心的亚洲地区。他比沃勒斯坦、布罗代尔更加明确地认定,从地理大发现到工业革命之前的时代,已经是一个“经济全球化”的时代。不仅如此,弗兰克还突破欧洲中心论的窠臼,创造性地指出,1500-1800年,“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是世界经济的中心,换言之,当时的经济中心不在欧洲,而是在亚洲特别是中国。以往的所谓定论———晚明时期中国经济已经走上了下坡路,是多么不堪一击。弗兰克的这种大胆论断,引起了外国学者和中国学者的异议。作为一个学术问题,当然可以继续讨论。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即它在某种程度上显示了晚明历史大变局的存在,以及中国在其中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地位。这种情况是和晚清历史大变局截然不同的。不论对此作何评价,巨额白银资本流入中国总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历史事实。[18]

叶坦从基本理论与研究方法的创新角度予以肯定,他认为,无论此书为其庞大架构而在史料的运用(基本为二手材料,且大抵未用中国学者的成果)乃至论点上有多么“千疮百孔”,但其主要以经济学的方法研究经济发展史问题,以一种“全球视野”关照中国为“中心”的东方,重视中国历史发展的“连续性”,综括近年来西方学者反“欧洲中心主义”的众多成果,试图说明传统的欧洲中心论连根有错;甚至在人们“习惯的”许多关于中国历史的“常识”方面,给出了探讨新的可能的路径,使我们不能不反思以往许多似成“定论”,如此等等,都需要读一读此书,即所谓“你可以褒可以贬,却不能绕过”。如果说“破”还容易的话,“立”更要难得多,我们可以批评这个或哪个,但拿出一套新的、有说服力的东西却太不易。从这个意义上说,《白银资本》作出了尝试,有可能提示基本理论与研究方法的创新。同时也应注意,作者虽属西方非主流学者且多有新论,但实际上并未能改变西方学者的习惯思维或话语方式,且关键章节如“西方为什么能够胜出”等并不能充分而有力,而且这样的薄弱应看作是结构性而非技术性的。此书或还可为读者提供一种思维理路,即改变研究的“正确”结论只有一种的“习惯”。同一具体历史事件,运用不同的学科方法或相同学科的方法,都有可能得出不同的解释;而置具体史事于其所处之整体世界格局和自身发展的时序脉路,从而作从“树”到“林”再反观“树”的研究,以达“宏微相济”(并非作者已做到,他的大架构和许多论点能引起人们争论,价值可能也在此)。关键是,我们的知识、学识、功力(不讲勤怠)以及学科局限,使得“古今中外”这四个字的要求可能永难做好,却也不能不做。[19]

叶书宗主要从转换观察历史的视角方面对《白银资本》进行认可。他认为,《白银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在学术界引起强烈的反响,缘于作者在反诘欧洲中心论时,提出一种观察历史的新视角。我并不赞同《白银资本》中所阐述的一些观点和思想,但是阅读此书也同样被震动,因为它敲碎我单一的思维定势,启发我转换观察历史的视角,多维地审视和思考历史。[20]

刘禾从视野、理论、方法、史料方面对《白银资本》做了充分的肯定。她认为,作为一部理论著作,《白银资本》代表着当今世界体系理论的一个新的转折点,它迫使人们重新思考历史写作中的成见、偏见和急功近利的伪命题(比如“中国为什么没有现代化”)。这对中国学界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这不仅是因为书中谈到了中国,也不在于作者对十五至十八世纪末中国在世界体系中所扮演的角色的重新定位,而是由于它提供了一个全球视野,一旦进入这个视野,我们就不能不对有关“现代”的各种论说和知识进行全面的清理。《白银资本》一书对历史研究来说,它的方法论意义绝不应低估。弗兰克提出的在世界经济的大结构中看资本主义的发展,即所谓全球视野,其重点是无论对“先进”的欧洲或“落后”的亚洲和其他地区的历史解释,不应只从它们各自的“内部”去寻找根据,而应在它们各自在世界经济的整体结构中所处的位置,以及这些位置的变动关系中求得答案。因此,当我们进入十九世纪这个在全球范围发生侵略和被侵略,殖民和被殖民的历史领域,并对其中某些历史事件进行评价研究的时候,这种大视野尤其必要。无论对殖民者,还是被殖民者,研究者都不能简单地从当事人的意图和决策是否正确得当,或是否错误失当来评判。弗兰克对以往的历史研究方法论的挑战,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方面,即历史学家对史料的处理如何也能进入到他所说的那个大视野中。表面上看,史学家对史料的选择和判断是自由的,但实际上,对于史家至关重要的“证据”、“事实”往往在一个特定的命题中才有效,与此命题相抵触的材料则经常被有意无意地忽略、遗漏,或排除,近代以来欧洲中心论对史学研究的宰制,尤其极大地限制了史学家这方面的自由。在近代史研究领域,“证据”问题往往布满陷阱,史家不可不警惕。[21]从亚当·斯密到桑巴特、韦伯、波拉尼等人为代表的欧洲中心主义的世界经济理论,已有了几百年的传统和传播,要想质疑这样一个权威的知识体系,非要几代学者的共同努力不可。弗兰克的《白银资本》针对以欧洲为中心的世界经济理论提出了另一套关于早期世界经济结构的解释,这是一部综合性的理论书,而不是研究白银流通的专著。正如韦伯、布罗代尔、沃勒斯坦等理论家所做的那样,在一部综合性的理论著作中,著者须在尽可能广泛的领域里吸收大量的有关研究,而在这方面,弗兰克对当代最新学术成果的把握是极为可观的。[22]由于弗兰克在书中反思布罗代尔、沃勒斯坦和他自己早先的现代世界体系理论,并质疑社会理论中的西方中心论,故《白银资本》的特殊意义并不限于世界经济史领域,更重要的是,它在世界经济史研究和当代文化理论之间开辟了新的对话契机。对综合性的理论著作进行评价,关键不在第一手文献的多寡,而在于作者是否在最广泛的领域里熟知并把握了有关的研究,且提出自己的洞见。《白银资本》正是这样一本书,而弗兰克比布罗代尔和沃勒斯坦略胜一筹的地方恰恰在于,他非常重视欧洲以外的世界经济研究的最新(九十年代)学术成果,在书中引用了滨下武志、阿布-卢格霍特、王国斌等许多学者关于亚洲贸易的个案研究,这些研究作为证据进入了《白银资本》的写作后,有力地支持了弗兰克的论点。[23]

汪晖联系日本学者宫崎市定的“宋朝资本主义”理论从发掘“亚洲现代性”的角度对《白银资本》进行了评论。他说,日本杰出的历史学家宫崎市定有一个论述:“亚洲自己早就有一个自己的近代”,他提出的假说叫“宋朝资本主义”,认为在十世纪北宋建立的时候,以中国为中心已经建立了一个资本主义模式,早于欧洲。同样,朝鲜的十四世纪,日本的十七世纪,基本上构成了亚洲的近代叙述。自所以说十世纪是亚洲的近代,他认为有几个主要的理由,一个理由是,从唐末开始,贵族制度开始瓦解,第二个理由是,唐之后五代十国的冲突中,这些国家都形成了自己的国家意识,所以宋朝是建立在具有丰富的民族国家或者准民族国家意识基础上的国家。因此他认为成熟的郡县制国家类似于欧洲的民族国家,他把理学看成是民族主义学说。第三,他强调运河在贸易和连接内地和海洋中的作用。近年来在南海发现的古船也证实了那时的海上贸易是非常发达的。显然,他关于宋朝资本主义的基本特征都是欧洲的。他认为宋代以后,中国的这些特征都没有消失。他有一个逻辑结论:“如果只有欧洲的历史,欧洲的工业革命就不能发生。因为这不单是机械的问题,而是社会整体结构的问题。工业革命发生的背后,需要小资产阶级的兴隆,亦必须有从东洋贸易中得到的资本积累,要机器运转,不能单靠动力,还必须有棉花作为原料,更需贩卖制品的市场,而提供原料和市场的实际是东洋。没有和东洋的交通,工业革命大概不会发生。”他的观点在弗兰克的最新著作《白银资本》中获得了回响。但是实证研究到底能不能解说近代工业革命仍然是一个争论的问题。[24]陈晓明同样从发掘现代性起源的多样性的角度来看待以《白银资本》为代表的解构欧洲中心主义的思潮。他说,弗兰克的《白银资本》,对现代性起源于东方提出大胆推论。随后还有波尔纳的《黑色的雅典》对西方文明的源头提出质疑,在他看来,西方的文明源头克里特岛的米洛斯文明,受古代非洲、亚洲文明的影响相当严重。既然其文明源头在很大程度上来自非洲和亚洲,至少它就不能看作单纯的西方文明。由此也可以推论后来的现代性起源之内在动力,也未必是单纯西方文明的功劳。[25]

卫斯主要从提供另一种看待世界的视野方面进行肯定。他认为,从来没有人怀疑,是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以及达·伽马绕过好望角进入印度洋和太平洋水域,而不是大致同一时期的郑和下西洋翻开了世界历史崭新的一页。这个基本事实如此深刻地铭写在我们的思想感觉和语言的深处,以致我们根本不会用一种不同的方式从一个不同的角度看待世界和叙述我们的经历了。然而弗兰克的《白银资本》却会使我们用一种更为复杂的眼光来看待我们在其中生活的这个世界。这是一部极具挑战性的重要著作。[26]

何维保主要从使用长时段的研究方法、对资本主义的起源问题研究成果的质疑、对西方学术概念和术语的质疑诸方面对《白银资本》进行了肯定。他认为,尽管存在一些问题,弗兰克的《白银资本》一书总的来说还是写得比较成功的,它能够在许多方面给我们提供有益的启示。第一,弗兰克在《白银资本》中突出地使用了长时段的研究方法。不论弗兰克所使用的周期理论是否科学和准确,单是这种长时段的研究视角也能给我们提供很多启发。第二,否定对资本主义的起源问题进行的研究,对各种“生产方式”(当然包括“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的意义及它们之间的所谓“过渡”提出了质疑,这是《白银资本》中一个非常引人注目的论点。弗兰克指明,“正如我们指出的,不仅根本不存在从一种生产‘方式’向另一种生产‘方式’的直线‘进步’,而且在任何一个社会里,更不用说整个世界社会,过去和现在都混合着各种生产关系。许多不同的生产关系‘提供’了在世界市场上竞争的产品。但是,从来不是哪一种生产关系,更不是哪一种‘生产方式’决定了某种生产者的成功与失败。相反,世界市场的竞争压力和变动一直是更重要的因素,决定着生产关系的选择和调适”。弗兰克的这一论断是值得我们思考的。近代西欧“再版农奴制”的出现,以及奴隶制种植园在美国早期的长期存在等历史现象,都能够在弗兰克的这一视角下得到解释。第三,弗兰克还认为,“原始资本主义”、“原工业化”、“半封建主义”及“原始社会主义”等概念和术语缺乏科学根据和分析效用,“对于在世界不同地点、不同时间这些类型之间的转变进行无休止的争论,不过是钻进了死胡同。只有研究唯一的整体世界(体系)的持续结构和运动,才能阐明世界(体系的)任何部分,无论是欧洲、美洲、非洲、亚洲、大洋州等等的‘发展’、‘兴起’或‘衰落’的来龙去脉”。也就是说,弗兰克认为当前世界史领域流行的一套学术范畴实际是带有很强西方中心论色彩的一套话语体系,它歪曲了世界历史的真实面目,因此它必须被抛弃,而用一套新的学术范畴和分析架构取而代之。弗兰克的这种观点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总之,弗兰克的《白银资本》不仅研究思路和研究方法颇富启示性,它提出的许多观点也是发人深思的。[27]

江华主要从世界历史重构、反“欧洲中心论”等方面进行肯定。他认为,无论如何,《白银资本》也算得上是世界体系学派继沃勒斯坦的《现代世界体系》之后的一部力作。《白银资本》对世界体系理论的贡献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首先,《白银资本》重构了1400——1800年的世界体系。其次,《白银资本》对走出欧洲中心史观又迈出一大步。再次,《白银资本》为解释欧洲崛起提供了新视角。[28]

综上所述,学术界主要从开拓新的研究视野(“全球学”,或者说“全球史观”、“整体史观”、“总体史观”,尤其是指“世界体系”)、运用新的研究方法(经济分析与历史分析的结合、历史分析与哲学思考的结合、模型分析与实证分析的结合)、得出与众不同的学术结论(在1400——1800年东亚才是世界经济体系的中心、社会科学领域充斥着“欧洲中心主义”)等方面对《白银资本》进行了一定的肯定;而对其中的五千年世界体系理论(反对现代世界体系理论)、纯经济分析方法(缺乏制度分析与文化分析)、极端反“欧洲中心主义史观”(坚决否认所谓“欧洲特殊性”)、史料的运用(以二手文献为主)等方面提出了质疑。在我看来,与其把《白银资本》看作实证的经济史著作,倒不如把它看作经济发展理论或历史理论著作。因此,《白银资本》的主要价值应该是:在理论和方法论上对我们今后的研究具有启发性。关于《白银资本》的研究将会随着我们对世界历史的深入探讨而获得更深刻的认识。

[1]关于《白银资本》,有关的书评可参考《读书》、《中国青年报》、《中国读书商报·书评周刊》、《中华读书报》、《文汇报》、《南方周末》等,在一些学术期刊和学术网站有较集中的讨论,学术期刊如《史学理论研究》、《中国学术》、《史学月刊》等;学术网站如《世纪中国》等。

[2]王国斌:《〈白银资本〉中文版序言》,见[德]安德列·贡德·弗兰克:《白银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刘北成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第2版。

[3]思再:《美国学者评弗兰克的〈白银资本〉》,《国外理论动态》2001年第3期。原文参考英刊《国际社会史评论》总第45卷第2期(2000年8月号)。

[4]参考王家范:《解读历史的沉重──评弗兰克〈白银资本〉》,《史林》2000年第4期。该文对《白银资本》进行了系统的、全面的、也极为深刻的剖析。作者是从历史事实与理论思辩相结合的角度出发的。

[5]陈燕谷:《重构全球主义的世界图景》,见[德]安德列·贡德·弗兰克:《白银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刘北成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第2版。

[6]刘北成:《重构世界历史的挑战》,《史学理论研究》2000年第4期。

[7]参考秦晖《谁,面向哪个东方?——评〈重新面向东方〉兼论所谓“西方中心论”问题》,

/docsn/cbx/sunjianbo/works/website/rw/sixiang/rw-sixiang.html

[8]刘志伟《重读梁方仲——有关中国社会经济史方法论的启示》,清华大学历史系主办:“多元视野中的中国历史”国际学术讨论会论文(中国史学第二届国际会议)。

[9]徐友渔:《质疑〈白银资本〉》,《南方周末》2000年6月1日。

[10]何维保:《周期理论与长时段——也谈〈白银资本〉》,《史学理论研究》2003年第3期。

[11]李根蟠:《“先进”掩盖下的落伍——对鸦片战争前中国农业发展状况的一些看法》,http://agri-history.net/scholars/lgp/lgp7.htm

[12]江华:《〈白银资木——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世界体系学派的一部新力作》,《国外社会科学》2001年第3期。

[13]王国斌:《〈白银资本〉中文版序言》,见[德]安德列·贡德·弗兰克:《白银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刘北成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第2版。

[14]参考《书评摘要》,见[德]安德列·贡德·弗兰克:《白银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刘北成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第2版。

[15]转引刘北成:《重构世界历史的挑战》,《史学理论研究》2000年第4期。

[16]陈燕谷:《重构全球主义的世界图景》,见[德]安德列·贡德·弗兰克:《白银资本——重视经济全球化中的东方》,刘北成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第2版。

[17]刘北成:《重构世界历史的挑战》,《史学理论研究》2000年第4期。

[18]参考樊树志:《文明的彷徨———晚明历史大变局》,《解放日报》2004年6月28日。

[19]叶坦:《关于〈白银资本〉》,参考/docsn/cbx/sunjianbo/works/website/rw/sixiang/rw-sixiang.html

[20]参考叶书宗:《转换观察中国半封建、半殖民地百年史的视角—读〈白银资本〉》,《历史教学问题》2000年第6期。

[21]刘禾:《欧洲路灯光影以外的世界——再谈西方学术新近的重大变革》,《读书》2000年第5期。

[22]刘禾:《〈白银资本〉究竟犯了谁的忌?》,《南方周末》2000年7月27日。或见刘禾:《质疑徐友渔的“质疑”》,/asp/list2.asp?id=17&writer=liuhe

[23]刘禾:《质疑徐友渔的“质疑”》,/asp/list2.asp?id=17&writer=liuhe

[24]汪晖:《亚洲想象的历史条件》,.cn/symposium/c207.htm该文是2001年12月28日汪晖在北京天则经济研究所第207次天则双周学术讨论会上的主题演讲。由高飞整理成文。

[25]陈晓明:《现代性之隐忧与多样性方案》,/lilc/go.asp?id=1339

[26]卫斯:《〈白银资本〉导读》,.cn/gb/paper217/1/class021700002/hwz178429.htm

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史范文1篇8

摘要:体验经济时代的到来对历史文化名城旅游提出了新的挑战,体验经济与历史文化名城旅游的不和谐体现在文物保护和旅游开发、资源禀赋和体验经济内涵、旅游产品形式和游客体验本质的不和谐三个方面。在构建历史文化名城旅游系统基础上,从开发理念、产品设计和旅游服务等角度提出历史文化名城旅游发展优化的思路,并结合典型历史文化名城西安进行案例研究。

关键词:体验经济;历史文化名城;旅游;西安

截止2007年底,国务院确定公布了三批及11座增补城市,共110座部级历史文化名城[1]。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以其独特的魅力和极强的吸引力在众多类型的旅游目的地中脱颖而出,它不仅是具有特殊价值和意义的城市,同时又是极具代表性的历史文化承载物。它在不断满足国内外旅游者需要的同时还要肩负历史文物保护的重任。从某种角度看,历史文化名城旅游是城市旅游和历史文化旅游的复合体,它们彼此互为依托,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然而体验经济时代的到来标志着人们消费方式的变革,这种变革势必映射到旅游活动中,它对历史文化名城旅游的发展又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体验经济与历史文化名城旅游之间是否存在不和谐因子,如何对历史文化名城旅游系统进行优化以更好地适应这种新的经济形态则是本文主要研究的问题。wWw.133229.cOM

一、体验经济与旅游

1998年,美国学者b.josephpineⅱ和jamesh.gilmore在《哈佛商业评论》上发表了题为“欢迎进入体验经济(welcometotheexperienceeconomy)”一文。首次提出体验经济是继农业经济、工业经济和服务经济之后一种新的经济形态;体验是指企业以服务为舞台,以商品为道具,从而为个体消费者营造一种难忘的经历。两位学者从“顾客的参与程度”和“与环境的关系”两个层面将体验划分为以下四个组成要素:教育、娱乐、审美和逃避[2]。〖jp+1〗体验经济在服务经济的基础上产生,而又完全不同于服务经济,其实质是强调“顾客参与”和“顾客与环境的关系”。无论是顾客的主动参与还是被动参与都将成为“体验”的重要环节,顾客在体验的同时又参与营造了体验的氛围;顾客与环境的关系无论是“吸收(absorption)”还是“沉浸(immersion)”都极大地体现了消费者的主体性和与消费环境的互动性。体验经济时代的到来,标志着人们消费心理和消费方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个性化的服务、个性化的产品和个性化的消费方式将逐渐占据体验经济时代消费活动的主体。

旅游作为体验经济的一种典型代表,在体验经济背景下具有一些新特征:首先,从消费结构看,旅游者更多地关注精神享受和情感需要;其次,从消费内容看,旅游者从习惯于标准化产品和一般化服务向定制化产品和个性化服务转变;第三,从消费价值看,旅游者由消费“结果”转变为消费“过程”。不再是只关注产品本身,而是关注整个旅游活动过程的感觉和体验;第四,从旅游产品形式看,旅游者更青睐于互动参与式双向沟通型产品。最后,从心智模式看,旅游者由对自身利益的关注转向对社会经济环境可持续发展的关注[3]。

二、体验经济与历史文化名城旅游不和谐因素

(一)文物保护和旅游开发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历史文化名城是指“保存文物特别丰富,具有重大历史文化价值和革命意义的城市”。然而历史文化名城旅游发展中文物保护和旅游开发的矛盾表现突出、由来已久又似乎很难调和。文物保护和旅游开发既有矛盾的一面,又有相互促进的一面。当然相互促进的一面更好协调也更易理解;而在实践当中,旅游开发者则更多地强调其经济特征,强调文物旅游所能产生的经济效益;即使旅游开发者能够意识到文物保护的重要性,但因其视角的不同也会产生不同的效果。正如旅游界众所周知的“水洗三孔”事件以及由此引发的很多争议,的确令人深思。

(二)资源禀赋和体验经济内涵

历史文化名城以文物为主体的旅游资源禀赋就决定了其自身发展旅游的过程中所存在的一些局限性。这些城市的旅游资源往往是总量丰富、文物价值高、知识含量高,专业特色浓厚,通俗性较差,参与性较低,或者说静态资源多动态体验少。而旅游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其本质是追求审美和愉悦,通过旅游的过程去体验差异和新奇。而且不同于其它城市旅游,历史文化名城旅游相对而言要求旅游者具备一定的历史文化知识和较强的感悟能力,具备理解历史事件和人物的基本素质。然而这两者之间的距离又要通过旅游媒介(包括旅游中间商、导游服务、目的地居民等)去弥合。旅游媒介作用发挥的好坏直接影响旅游者的体验质量,动态体验环节的不足又与体验经济时代的消费特征相抵触。

(三)旅游产品形式和游客体验本质

历史文化名城的资源禀赋决定了它的旅游产品形式。历史文化名城旅游核心产品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种类型:博物馆类、陵墓类、名人故居、节事类(庆典事件、仿古模拟)、古代建筑、宗教类(宗教建筑、礼仪庆典)等。这种产品形式强调文化性、历史性和知识性。游客体验的本质为“过程消费”而非“结果消费”,体验的核心精神表现为以互动参与式取代单项沟通式。某种程度而言,游客也是“生产者”而非单纯“消费者”。体验经济时代,游客趋向于追求个性化的产品、服务和自身的“沉浸”和愉悦,这种不和谐关系如图1所示。

三、历史文化名城旅游发展优化的理论依据

(一)系统论原理

所谓的系统论是指以一般系统为研究对象的科学理论,也成一般系统论。一般系统论将系统定义为:由若干个要素以一定结构形式联结构成的具有某种功能的有机整体。在这个定义中包括了系统、要素、结构、功能4个概念,表明了要素与要素,要素与系统,系统与环境三方面的关系。系统论认为系统可以定义为相互作用着的若干要素的复合体,系统往往是一个多极的、多层次的复杂结构。一个大系统一般可以分为若干个子系统,子系统又可分为多个亚子系统,而亚子系统可以再分。现代系统论的出发点在于运用科学方法寻求系统的最优化,使整个系统的功能大于各子系统的功能总和[4]。

(二)体验经济理论

体验经济及其内涵前面已经有所阐释,此处不再赘述。目前国内有关体验经济和旅游业发展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体验经济背景下的特种旅游开发、景区管理模式创新、旅游产品设计等领域[5-7]。这些研究成果对于历史文化名城旅游的发展有一定的借鉴意义。

(三)和谐理论

和谐理论的核心强调“以人为本”和“可持续发展”。自构建和谐社会战略提出以来,越来越多的专家学者意识到了旅游业在构建和谐社会中的重要作用和价值,并提出了实现和谐旅游发展的相关建议[8]。旅游业以其综合性强、关联度高、影响力大等特点成为我国构建和谐社会不可或缺的动力产业之一。和谐理论指导下的旅游发展强调“人地和谐”,即旅游者和目的地之间的和谐;“人态和谐”,即旅游者之间、旅游者和目的地居民的和谐;“人企和谐”,则指旅游者和经营者之间的和谐相处,利益共赢。和谐理论应用于旅游发展的实践,可以归纳为和谐的发展目标、和谐的经营理念、和谐的旅游环境以及和谐的消费意识。

四、历史文化名城旅游发展优化模式

(一)历史文化名城旅游系统的结构

历史文化名城旅游系统的最基本构成是需求子系统和供给子系统。需求子系统主要构成要素是旅游者,具体涉及旅游者的欲望、动机、需求、偏好、选择、决策和评价内容;供给子系统则包括核心吸引物(文物、遗址遗迹、历史事件、人物等)、交通、市场营销、信息流和旅游服务等。旅游影响(效应)具有双向性,无论是经济、社会还是文化效应都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历史文化名城旅游的需求和供给子系统。旅游环境作为支持系统包括自然和人文两方面,人文环境则囊括了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领域。

(二)历史文化名城旅游发展的优化

鉴于历史文化名城旅游系统的构成,其发展优化主要表现在对供给子系统的优化方面。历史文化名城旅游发展是旅游者以文物、历史事件等为主要吸引物的城市旅游体验活动。旅游体验主要是游客以“三求”为出发点,通过体验过程的“三性”来达到“三感”的目标。所谓“三求”即求解脱、求补偿、求刺激;“三性”即可感知性、可参与性、可理解性;“三感”即新鲜感、亲切感和满足感。

1.开发理念优化:突出“三求”,有所选择

首先,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考虑将有些资源实行“保护”和“开发”相对分离。即不宜开发的旅游资源暂且不开发,以保护为主,谋求长远利益。对于旅游开发价值高的资源进行科学开发,满足旅游者的审美愉悦需求。其次,在开发理念上强化旅游者旅游体验的内涵,改变以往资源导向型的旅游开发模式,变“资源导向型”为“资源依托型”。依托于适宜开发的历史文化资源,突出旅游者“求解脱、求补偿、求刺激”的本源旅游体验要求,在文物保护的前提下进行合理的旅游开发。

2.产品设计优化:注重“三性”,不断创新

比较而言,历史文化名城旅游产品有其自身的特点:知识性、历史性和文化性。历史文化名城旅游产品蕴含大量的知识背景,旅游者自身的知识素养会直接影响旅游体验的质量;并且,以文物为主体的旅游产品往往存在于非自然的历史时期,如遗址遗迹、古代建筑设施、历史事件和人物都凝结了后人对历史的诠释和感悟;关注旅游体验的“三性”,即可感知性、可参与性、可理解性,不断创新,利用高新技术全方位展示历史文化内涵,是历史文化名城旅游产品设计的根本所在。

3.旅游服务优化:追求“三感”,以人为本

旅游服务渗透于游客体验的每个环节,它包括旅游接待的硬件设施,旅游宣传促销和目的地的接待服务等。“以人为本”,为旅游者营造新鲜感、亲切感和满足感,从而实现旅游者效益的最大化是旅游服务的核心。

五、西安城市旅游发展优化

(一)西安的旅游资源赋存及旅游业发展现状

西安市辖9区4县,在9983平方千米的地域范围,巍峨陡峻、群峰竞秀的秦岭山地与坦荡舒展、平畴沃野的渭河平原界限分明,构成了西安市的基本地貌。西安市自然旅游资源规模体量大、种类较为齐全,拥有3个主类(缺少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旅游资源分类、调查与评价》国标中的天象与气候景观主类)、16个基本类型,共67处资源单体;与自然旅游资源相比,西安市人文旅游资源地位更加突出,全市共有人文旅游资源单体2081个,占到全部旅游资源的969%,涵盖了4大主类、14个亚类和79个基本类型。可以看出,西安市的旅游资源非常丰富,并以人文旅游资源为主体,其中建筑与设施、遗址遗迹等文物类旅游资源为西安旅游资源的核心。

丰富的旅游资源不能反映在旅游业的发展规模和效益指标上。西安虽然是首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和首批“中国优秀旅游城市”成员,拥有丰富的旅游资源,尤其是人文旅游资源数量多、规模大、品位高、分布广,被誉为中国的“天然历史博物馆”。西安的国际旅游收入和其他城市相比处于很大劣势,在全国排名曾一度降至17名。体验经济的来临,对西安旅游业的发展提出新的挑战,充分利用优势的文物旅游资源,在弘扬中华文化的同时促进旅游业的可持续发展就具有了现实意义。

(二)西安旅游发展优化的具体构想

1.优化资源开发理念:有所选择,强化体验

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产生、存在的重要原因是为了保护这些城市所赋存的文物以及具有历史价值和革命意义的资源。历史文化名城旅游开发,要树立“有所选择、注重体验”的理念。不是所有的历史遗存都要开发,也不是所有的文物资源都适合旅游开发。进行旅游开发的历史文化资源应尽可能具有相对高的审美愉悦价值,尽可能符合旅游者的体验要求。西安作为典型的历史文化名城虽然旅游资源赋存数量多、品位高。但不能追求“高开发利用率”,而是有所选择、走资源开发内涵式发展的道路。西安人文旅游资源中比重很大的遗址遗迹和建筑与设施类旅游资源,可以选择性滞后开发或者不开发。

2.旅游产品优化:细分市场、活力精品

西安旅游产品功能结构相对单一是长期以来旅游学术界关注的问题。西安旅游产品在设计上应有所区别,突出重点。针对一般国际旅游者特点,突出观光旅游、体验旅游产品。激发他们对中国历史文化的浓厚兴趣,提升西安旅游的国际品牌知名度;其中重点进行秦始皇兵马俑及其周边环境的整治和配套,增强参与性、提高感悟性。如博物馆内分设体验区(相关知识竞答、仿陶俑烧制、电脑游戏仿真等)。对国内游客,则融观光、文物、体验、商务会展等旅游产品为一体,深度挖掘文化内涵,展示西安周、秦、汉、唐文化和现代都市文化;对省内游客,重点依托关中平原向秦岭山地过渡地带的自然旅游资源,打造休闲度假、生态旅游、乡村旅游等产品形式。提升自然旅游资源的开发利用程度和影响力。

3.旅游服务和市场营销优化:追求人性化

旅游服务的对象是旅游者,而不同国家或地区的旅游者又会因不同的文化背景而呈现出不同的特点。这就要求旅游服务要具有“个性化”,追求“人性化”。西安可以借鉴欧洲很多旅游城市,在火车站、飞机场、港口等旅游者集散中心设立游客信息中心(touristinformation),提供涉及主要客源市场语言的旅游宣传册、地图和旅游专线的票务服务。再加上免费的人工帮助,使旅游者体验到亲切感和满足感。历史文化名城旅游市场营销在客源地的保持和开拓、市场营销渠道的选择、经销商的选择都有自己的特色。针对国际市场:突出西安作为“秦俑故乡、丝路起点、东方古都”的城市旅游形象;国内市场:突出西安“西部最佳、中国立体博物馆”等城市旅游形象;省内市场:强化“古城新貌、休闲度假、生态旅游”等旅游形象。可以通过文化传媒、大型节事活动、巡回展览、名人效应等多种途径来加强宣传促销力度。

4.旅游环境和旅游效应优化:和谐发展

历史文化名城旅游环境包括社会、经济、文化和生态环境。旅游环境系统更多地强调西安作为旅游城市所应具备的有利于游客更好感知西安的通道。该系统的优化存在于历史文化名城旅游各利益相关者之间的耦合,或者说是利益的博弈。最终达到旅游者和城市资源之间的和谐;旅游者和社区居民的和谐;旅游者与城市生态环境的和谐。旅游影响系统则具有双向性:即针对旅游者又对历史文化名城本身;既有正面影响,又有负面影响。如何强化西安作为历史文化名城对旅游者的正面影响,同时减小旅游者对西安的负面影响也值得探讨。

六、结论

历史文化名城不仅是具有特殊价值和意义的城市,同时又是极具代表性的历史文化承载物。它在不断满足国内外旅游者需要的同时还要肩负历史文物保护的重任。体验经济与历史文化名城旅游的不和谐体现在文物保护和旅游开发、资源禀赋和体验经济内涵、以及旅游产品形式和游客体验本质的不和谐三个方面。历史文化名城旅游系统最基本构成是需求子系统和供给子系统,其发展优化主要表现在对供给子系统的优化方面。其中开发理念优化要突出“三求”、有所选择;产品设计优化注重“三性”、不断创新;旅游服务优化追求“三感”、以人为本;西安作为典型的历史文化名城,旅游资源非常丰富,并以人文旅游资源为主体,〖jp+1〗其中建筑与设施、遗址遗迹等文物类旅游资源为西安旅游资源的核心。为适应体验经济的本质要求,西安旅游应在旅游资源开发理念上有所选择、强化体验;旅游产品上细分市场、活力精品;旅游服务和市场营销领域追求人性化、体现个性化;旅游环境和旅游效应系统平衡博弈、和谐发展。

参考文献:

[1]中国国家历史文化名城[eb/ol].[2008-04-22]./chinawhmc.html.

[2]b.josephpineⅱ,jamesh.gilmore.theexperienceeconomy[m].newyork:harvardbusinessschoolpress,boston,massachusetts.1999.

[3]陈兴,“体验经济”背景下基于人类学视角的我国“旅游体验”研究[d].四川师范大学旅游学院,2006.

[4]马建华.系统科学及其在地理学中的应用[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3.

[5]刘敏,石学勇.体验经济与内蒙古特种旅游开发[j].干旱区资源与环境,2004,18(5):128-131.

[6]李晓琴.体验经济时代下旅游项目设计与实证研究[j].人文地理,2007(3):69-72.

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史范文篇9

Abstract:Foralongtime,thewesterneconomicsistheuniversaleconomicsofBritishandAmerican.Butin19thcentury,the"non-mainstream"economicsrepresentedbyLisztGermanhistoricalschoolappeardinGermany.TheeconomistsofGermanhistoricalschooladvocatedtradeprotectionismtodefendGermancapitalinterestsandopposeAdamSmith'seconomicliberalism.Asaresult,Germany'seconomichadrapiddevelopmentandinitsplaceintheworld.Germanhistoricalschoolmadethenationandparticularityofeconomictheoryrisetothehighestlevel.AndforChina's"dependenteconomics",weshouldlearntheresearchmethodsofGermanhistoricalschooltoprovideasolidtheoreticalbasisforthecurrentdevelopmentofChina'seconomic.

关键词:德国历史学派;保护贸易论;经济学说的国度性和特殊性

Keywords:Germanhistoricalschool;tradeprotectionism;thenationandparticularityofeconomictheory

中图分类号:F0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4311(2016)08-0004-03

1德国历史学派简介

德国历史学派是19世纪40年代至20世纪初期出现在德国的庸俗经济学流派。它强调强调经济生活中的国民性和历史发展的阶段特征,反对自由主义,代表德国产业资本阶级的利益,把过渡性和特殊性上升到最高的高度,并对抗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其先驱为弗里德里希・李斯特。此后威廉・罗雪尔将历史方法应用到经济学方面,奠定了这一学派的基础。

1.1德国历史学派的产生背景

19世纪前半叶,英国完成了产业革命,获得了世界工厂的地位,亚当・斯密的自由主义经济学说代表了英国产业资本的利益。而19世纪初的德国还是一个封建农奴制度占统治地位的国家,其国内市场竞争机制不发达,民族工业脆弱,资本主义发展相对落后。19世纪30年代,德国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迅速发展起来,但同英、法相比,仍有很大差距。为发展本国的工业,对抗来自英国的工业品,19世纪40年代,德国产生了自己的政治经济学,即历史学派。他们指出,当本民族处于落后的情况下,想不甘落后,必须通过国家的力量来保护自己的工业,与强势力进行抗争,因而要采取贸易保护政策。

综上,德国历史学派是在对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抽象演绎法和自由主义意识形态的批评中兴起的,反映了贫困落后的德国要求追赶先进邻国的历史使命感。

1.2德国历史学派的哲学基础

德国历史学派受德国哲学传统中广泛注重历史方法的深远影响。这种哲学传统反对启蒙运动的唯理主义,反对自然秩序,反对将丰富和独特的社会现象付诸于概括性的理论。历史主义是德国历史学派的最重要哲学基础。

李斯特在《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一书中,指责英国古典经济学不强调经济生活中国民有机体的重要性,是“世界主义”和“个人主义”的经济学。他的国民经济学则强调经济生活中的国民性和历史发展阶段的特征。他反对古典学派的抽象、演绎的自然主义的方法,而主张运用从历史实际情况出发的具体的实证的历史主义的方法。李斯特的这种历史主义的经济发展阶段论,形成了德国历史学派的传统和基本特征。

历史主义认为看待事物时应以动态的眼光,其认为人类社会具有不可逆性,每时每刻都处于发展演变之中。任何国家和民族都有其民族精神,它客观上决定了这个国家和民族的发展演变过程,也决定了这个国家和民族的特点和气质,因此很难有一个经济规律是适用于所有国家和民族,并不存在以演绎推理为基础和特征的普遍规律,只存在以个别国家的经济发展史为研究对象的“国民经济学”,它是归纳总结出的某些可能存在的经济规律。

2德国历史学派的国度性与特殊性分析

由于李斯特之后的德国历史学派代表人物的理论创新水平再没有高过李斯特,本文笔者在此主要介绍李斯特的思想,并通过李斯特的思想来解读德国历史学派的经济主张。

李斯特的经济理论由他提出的“生产力理论”、“经济发展阶段论”和“保护幼稚工业理论”三部分组成。我们分别通过这三个理论,来阐述分析德国历史学派经济学说的国度性和特殊性。

2.1生产力理论

生产力理论是李斯特保护幼稚工业论的理论基础,也是他论证保护贸易政策必要性的最有力的根据。

李斯特认为,贸易政策制定时必须充分考虑到国家的利益,考虑发展生产力和发展工农业的需要。他认为自由贸易原则不能是”唯利是图”,更不能把”唯利是图”当做是社会的普遍经济规律。每个国家都有其自身与众不同的特点,且每个国家的发展也不尽相同,因此并不存在适用于一切国家的经济理论。亚当・斯密建立的世界主义政治经济学,将自由贸易作为理想,其实本质上是从英国利益角度出发的。同理,德国实行保护贸易,也是出于自身的利益考虑。亚当・斯密的政治经济学以财富为研究对象,认为生产力的重要性要远远大于财富,它认为若具有生产力,穷可以变富,但若不具有生产力,富也不会长久。物质生产力的基础是农工商业,其中工业是重中之重。对于生产力落后的国家要想促进其长远发展,实行保护贸易是有效手段。

李斯特认为要想真正的促进生产力发展,具体应做到以下方面:一是意识到教育/科技对于提升生产力的重要性;二是意识到生产力进步离不开政治/经济/和法律制度的支持;三是强调产业部门间的协同合作;四是发展生产力的基础是民族精神的进化。此外它还认为工业是促进生产力进步的重要环节,必须对其将其重视和利用,只有真正意识到工业对于促进生产力进步的重要性,才能不断完善相关的政策和法规,进而提高国家的生产力。

2.2经济发展阶段论

李斯特的“经济发展阶段说”是保护贸易政策的一个主要根据。通过分析各国经济发展的历史,他认为每个国家都需要经历五个阶段,分别是原始未开化时期、畜牧时期、农业时期、农工业时期和农工商业时期,要想获取最大的贸易利益,在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就应该实行不同的贸易政策。比如在农业时期,自由贸易是适用的贸易政策,不仅能够促进农业发展,还能够培育工业基础;在农工业时期,保护贸易是最适用的贸易政策,不仅减少了竞争压力,也有效促进了工业发展;在农工商业时期,自由贸易是最适用的贸易政策,以便于我国现今企业进入国际市场,获取最大贸易额。

经济发展阶段论在很多国家的经济发展历史中都得到过验证,比如英国在农工业时期就采用的是重商主义保护政策;美国、德国处于农工业时期时,采取的是保护贸易政策,他们都取得了不错的贸易利益,符合当时的国家利益。

2.3保护幼稚工业理论

李斯特理论的落脚点在于国家干预,因此,生产力理论和经济发展阶段论都是保护幼稚工业理论的基础。

他提出,当一个国家正处于农工业发展阶段时,需要通过保护国内市场以促进国内生产力的发展。他认为后进的德国只有在强有力的国家力量的扶持下,才能实现强国之梦。因此,他提出,保护关税政策是当时德国可采取的提高生产力的最有效手段。关税保护政策是李斯特为后进德国开出的强国良方。

保护幼稚工业不是盲目保护一切产业,而是理性保护那些能增加国家物质财富,创造国民精神的产业。这里需要注意:①一国工业虽然幼稚,但没有强有力竞争者时,不需要保护;②只有刚开始发展且有强有力的外国竞争者的幼稚工业需要保护,且最高期限为30年,保护期限过后要有能力同外国竞争者进行竞争。因此,这种国家干预是讲科学,重过程,有节制的,保护也不是保护落后和低效率。[1]

3历史学派经济学说的作用例证

德国历史学派不仅对现代经济理论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它更是直接和德国的兴衰荣辱休戚相关,它见证了德国的成长和壮大。

19世纪初,德国仍处于分裂和割据状态。1815年的德意志邦联内部,存在着各自为政的38个邦国,德国境内关卡林立,存在着多种商业法规、度量衡制度和几百种地方性货币,严重地影响了国内市场的形成,阻碍了工商业的发展。1834年,38个德意志联邦成立德意志关税同盟。它是在德国统一前,以普鲁士为首的各邦国为扫除相互之间的贸易障碍而结成的同盟。德意志关税同盟把德国境内大部分邦国结成了一个紧密的贸易和经济区域,是德国走向经济和政治统一的重要步骤。

德意志关税同盟建立后,德国有了统一对外的关税政策,开始了工业革命。一开始该政策的实施是比较温和的,税率只是小幅度的提升了,虽然一定程度上提升了德国的工业力量,但还是无法抵御英国压倒式的工业力量,面对这种形势,德国在李斯特的影响下当机立断,大幅度地提高了金属皮革/毛纺织品等税率,极大地促进了该时期的保护关税运动,一段时间后,该政策的效力真正地发挥出来了,不仅极大地促进了德国资产注意生产,还有效地抵制了英国竞争。

随着工业的不断进步,德国社会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正如马克思指出,“保护关税成了资产阶级反对封建主义和的武器,是他聚集自己的力量和实现国内自由贸易的手段。”[2]在这个意义上,李斯特贸易保护主义不自觉地充当了推动德国社会转型的动力。以李斯特贸易保护理论为显著特征的这一时期在德国历史上被称为“李斯特时代”。

可以说,以李斯特为代表的历史学派就是针对德国经济发展不完全,经济较落后的情况,提出保护幼稚工业,针对德国各邦国经济上的独立成立的德意志关税同盟。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他们的经济主张可以很好的发展德国经济。由此可以看出,针对不同时期、不同条件的国情,经济学说也要具备一定的阶段性和特殊性。

那么在当今经济全球化、贸易自由化的情况下,我们又应该以什么样的理念来发展经济呢?

4德国历史学派思想对当代中国的启示

从上文中对德国历史学派思想的阐述中,我们可以看出,一个适合于本国国情的经济理论可以很大程度上促进国民经济的发展。因此,我们亟需寻找一个理论,为现阶段中国经济发展提供理论基础。

回顾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理论的发展历程,可以发现,西方经济学对我国的影响力不断扩大,对我国经济建设的影响至关重要。然而,当前社会经济学研究领域中存在对西方研究和教育盲目崇拜的现象,甚至认为世界上只有西方主流经济学,其它的学说越来越被边缘化。

当前我国社会中存在一种“依附型经济学”之风,不仅忽视了西方主流经济学的科学基础,也将发展中国家的适用性抛在脑后,导致了诸多不利于社会生产力发展的现象出现,比如技术落后、收入分配差距过大、环境污染等。针对中国与西方发达国家不同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国情,中国经济学的发展应该走出与西方国家有所不同的道路。

要想促进我国经济学的发展,我国应在认真学习和吸收西方主流经济学的基础上,充分考虑我国的国情,制定适用于我国经济的发展道路,只有这样才能事半功倍,具体应做到以下方面:一是建设中国崛起的国民经济学;二是推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创造性发展;三是开创以中国哲学和中国经验为基础的中国经济学研究传统。在这方面,德国历史学派的发展经验为我们提供了重要的借鉴价值。

德国历史学派被称为是”国民经济学”,它不仅对现代经济理论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它更是直接和德国的兴衰荣辱休戚相关,它见证了德国的成长和壮大,使德国成为当时的世界级强国,在这个过程中李斯特功不可没.面对这一现象,很多国家都纷纷开始效仿,希望发展本国的生产力,壮大自身的实力,因此,对于今天的中国经济学家来说,重读李斯特就具有了特殊的历史意义。中国经济学界应该以德国历史学派为榜样,为建设中国崛起的国民经济学而奋斗。

深入研究德国历史学派,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创造性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马克思经济学在很大程度上借鉴了德国历史学派的思想,但是由于国内对德国历史学派了解不多,以及传统政治经济学认为马克思不可能借鉴庸俗经济学的思想,所以,马克思与德国历史学派的联系也就被割裂了。实际上,马克思的理论根植于德国经济学的传统之中,与德国历史学派有着许多共通之处。而且,正如霍奇逊指出的,“卡尔・马克思、弗里德里希・恩格斯与德国历史学派都是同一哲学文化的产物”。[3]追溯马克思经济学形成的历史,我们会发现,德国历史学派与马克思经济学都深受当时德国哲学思潮和政治经济发展的影响。德国古典哲学与历史法学、生物进化论、法国大革命、经济与技术的巨大变迁等学术思想与历史事件,都影响了马克思经济学与德国历史学派的创立者。因此,重新发现并深入研究马克思与德国历史学派的深刻渊源对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创造性发展具有重大的理论价值。

不可否认,德国历史学派对于我国的经济学研究具有非常重要的借鉴价值,我国也应该对此加强重视,但同时我国自己的哲学传统和改革经验也不容忽视,只有这样才能促进我国经济学自主创新.正如著名科学史学家李约瑟所指出的,“在古希腊人和印度人发展机械原子论的时候,中国人发展了有机宇宙的哲学。”[4]中国哲学传统包含着有机的、系统的和整体的世界观,这与德国历史学派的经济学传统有内在的统一关系。[5]此外,中国改革经验也与德国历史学派所遵奉的文艺复兴经济学的回溯法具有惊人的相似性。因此,中国经济学在自主创新的过程中,必须要重视对传统文化重新阐释,并创造新的文化,这是开创中国经济学研究传统的基础性工作。而哲学基础与中国哲学传统具有相似之处的德国历史学派可以为我们提供许多宝贵的借鉴经验。

我们不能否认,经济学说具有一般性,但更应该认识到其国度性和特殊性。因此,从我国现阶段经济矛盾出发,建立以中国存在的广大劳动者为主体的“中国劳动经济学”是我国经济学发展的必要途径,更是实现全面现代化的必由之路。[6]

参考文献:

[1]弗里德里希・李斯特.政治经济学的国民体系[M].蔡受百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1.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GeofferyHodgson.HowEconomicsForgotHistory:theProblemofHistoricalSpecificityinSocialScience.London:Rout-edge,2001.

[4]李约瑟.中国的科学与文明[M].山东:山东大学出版社,2010.

[5]埃里克・S・赖纳特.技术在富国和穷国形成过程中的作用:熊彼特体系中的欠发达问题[A].赖纳特,贾根良(主编).穷国的国富论:演化发展经济学论文选[C].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

[6]刘永佶.中国政治经济学主体、主义、主题、主张[M].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10.

[7]桂莉.简论德意志第二帝国社会保障制度[J].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05(05).

[8]魏建.德国历史学派兴衰述评[J].经济科学,1999(02).

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史范文

针对刘克祥的批评(文见中国经济史研究00/3),郑起东就近代华北的农业发展和农民生活等问题对刘文进行了反驳,他对劳产率和亩产量、副业和手工业的发展、农民收入的增加和生活的改善等领域相关的数据和资料进行了考辨,仍然认为20世纪以来华北的农业生产是有所发展、农民生活是有所改善的,只是由于日本的侵略才打断了这一历史进程(中国经济史研究1)。刘克祥研究了20世纪30年代地权集中趋势及其特点,这是他关于30年代土地问题的系列研究之二,他认为此时期:自耕农占地零细化和无地化的程度愈加严重,中小地主也普遍衰败,大地主、城市地主则急剧膨胀,全国地权恶性集中(中国经济史研究3)。郑磊探讨了1928—1930年西北大旱灾和陕西关中农村地区社会经济结构之间的关系,他认为正是恶劣的生态环境造成了人口的大量死亡,使关中地区的人地关系出现了恶性宽松的局面,直接导致了关中地区的自耕农社会(中国经济史研究3)。龚关认为近代华北集市和集镇同时快速发展,反映了华北区域市场发展与江南的不同(近代史研究1)。侯建新考察了20世纪上半叶冀中农村一般农民家庭的耕作规模、土地经营方式以及土地所有权转移的一般趋势,并与前工业社会英国地权转移的趋势进行了比较(中国经济史研究4)。他还对20世纪上半叶冀中农村的市场进行了评论和分析(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2)。褚静涛介绍了1945年台湾光复后,在陈仪和魏道明主持下对于的酝酿和尝试(中国农史2)。

赵英兰认为在近代中国农民离村冲击了农村经济,给城市造成了巨大压力,并且加剧了社会的动荡不安。同时,农民离村对近代中国社会也产生了一定的正面影响(史学集刊3)。朱汉国、王印焕也强调了民国时期华北农民的离村的正面意义,他认为人口由农业向城市工商业的转移、高密度区域向低密度区域的自然调配,以及思想观念上的变化等,有利于中国社会由传统向现代的变革(史学月刊1)。张岚通过大量史实论述了近代中国社会流民产生的原因及其对中国社会产生的重大影响(咸阳师范学院学报3)。周中建对1912—1927年间苏南农村劳动力的转移作了整体评价(中国农史3)。

刘克祥总结出1931—1937年的农业产量变化呈现出明显的马鞍型,1934年是鞍底,1932年和1936年是高峰,而且这一时期人均粮食占有量低于清前期,比20年代少了近一成(近代史研究5)。侯建新讨论了民国年间冀中农业成本、农户负担与剩余等问题,他认为20世纪上半叶,冀中地区由于耕地上劳动生产率始终没有走出低水平重复的格局,从根本上限制了农村市场的发展规模和质量,这是旧中国农村市场乃至全国市场发展的瓶颈(理论与现代化5)。他还根据30年代对保定11村的调查资料和河北省统计局关于40年代同一地区的追踪调查资料,计算了冀中地区的劳动生产率(中国农史1)。唐正权研究了民国时期南汇的经济与生活习俗(档案与史学3)。汪汉忠考察了民国时期苏北的催征吏(民国档案3)。王建革分析了畜群结构和近代蒙古族游牧经济的发展(中国农史2)。郑磊历数了20年代关中大旱灾之后,农民先后种植了罂粟、棉花和麦棉并重的过程并分析了其原因(中国农史3)。

陈意新介绍了美国学者对中国近代农业经济的研究,他认为从卜凯以来美国学者对中国近代农业的不同研究结论和学术界的反复,说明了他们对历史资料的重新认识,对中国农业经济和中国革命的重新理解,也反映了他们的意识形态趋向(中国经济史研究1)。李玉尚、曹树基利用20世纪50年代鼠疫专业人员所作的调查报告,估算出了咸同年间的鼠疫死亡人口数及其在整个战争人口损失中所占的比例(清史研究2)。王建革研究了清末河套地区的水利制度与社会适应问题(近代史研究6)。池子华、李红英探讨了晚清直隶灾荒的时空分布规律、影响及减灾措施(清史研究2)。民国时期南京国民政府对苏北淮河及支流实施了较为科学的治导,使淮河得到了初步治理,一度减轻了淮河灾害。张红安对此进行了分析(南京师大学报1)。张建民依据汉中、兴安二府所存碑石资料,考察了清代后期陕南地区堰渠水利发生的一系列变化,同时对清代后期该地区自然灾害的基本特征及其与人类活动的相互关联进行了初步研究(清史研究2)。罗晓春分析了1895—1936年间江苏省农村产业结构在对外贸易的影响下所发生的转折性变化(中国农史2)。

工商业研究汪敬虞先生以近代中国两个著名的缫丝厂——上海的公和永丝厂和广东的继昌隆丝厂为例,深入分析了他们各自的特点和兴衰,进一步论证了中国资本主义有所发展又不能充分发展的历史命运(中国经济史研究2)。陈慈玉研究了1937—1945年间台湾的煤矿业,她试图揭示当时日本帝国主义对台湾煤矿业实行经济统制与日本生产力扩充计划的相关性,她还分析了煤业统制体制形成的背景、台煤产销结构的变化以及台煤与台湾军需工业成长之间的关系(中国经济史研究1)。李德成的研究认为北洋政府时期的盐务管理,废除了“引岸专商制”,倡导“自由贸易”,在客观上促进了盐务管理的近代化(江西师范大学学报1)。金普森、董振平认为抗日战争时期国民政府通过盐专卖制度,获得了可观的财政收入,维持了战时盐业生产,但加重了吏治腐败(浙江大学学报4)。程龙刚高度评价了辛亥革命后四川军政府对盐务管理实行的破岸均税制,认为它是对千百年来人为的封建专商引岸制度进行的首次冲击(盐业史研究3)。袁为鹏认为张之洞调任鄂督,铁厂移鄂,标志着湖北工业化的起始。湖北钢铁工业之建立,乃是晚清特定的政治局势与湖北省资源、位置等人文自然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武汉大学学报1)。储伊宁以近代江苏鸦片贸易为背景,在大量史实论证的基础上,揭示鸦片烟毒在近代江苏社会的经济、政治和人们的社会生活等方面所造成的严重危害(南京社会科学12)。储伊宁还撰文论述了近代江苏鸦片贸易的形成过程及其基本特征(江海学刊2)。郭德焱认为巴斯商人在鸦片战争前后的鸦片贸易中扮演的角色不可低估(学术研究5)。陶德臣分析了近代中国茶叶市场的结构与功能(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1)。他还认为高利贷资本的兴盛,摧残了近代中国的茶业,加速了茶业的衰败(中国农史3)。周翔鹤研究了晚清台湾的乡村制茶业(台湾研究集刊2)。樊如森探讨了天津开埠后的皮毛运销系统(中国历史地理论丛1)。

林吉玲讨论了近代企业在运河区域的创办及其对这一地区的经济结构、社会结构、思想文化、传统观念和社会风气所产生的重大社会影响(济南大学学报1)。易伟新简述了晚清湖南邮政的发展,他认为近代邮政发展迅速,比起传统的驿站、民局,是历史的进步(湖南大学学报1)。纪丕霞等简评了清末商办铁路的历史过程(莱阳农学院学报1)。何家伟、龚松柏认为甲午战争时期,铁路的缺乏对中方造成了严重制约,使战时支援不力,导致清军一败再败(安徽大学学报4)。

朱荫贵研究了近代中国的第一批股份制企业,认为从这些企业成立时所需的手续、股票的形制、内容、发行与买卖的途径方式,可以看出它们与传统企业及西方股份制企业的相同点和不同点(历史研究5)。朱荫贵还分析了近代中国企业的官利制度,他认为官利制与西方股份制企业制度引进中国相伴而生,是经过变革而又适应中国社会经济结构的一种经济制度(近代史研究4)。李玉简论了洋务民用企业中“仿西国公司之例”的缘起,认为此类企业虽然没有步入正轨但在中国公司制度建设史上的肇始之功是不容忽视的(安徽史学1)。

孙海泉对唐廷枢时代开平煤矿的投资环境和投资者的投资动机作了分析,他认为唐廷枢时代开平煤矿的经营是成功的,这与良好的投资环境关系密切(中国经济史研究1)。陈争平认为张謇创造的“大生”模式,在靠股份制兴办社会化大生产、建立公开而严明的企业管理机制等方面进行了一系列制度创新。“大生”模式的形成标志着“官营”模式占统治地位时代的终结,民营化成为中国企业制度发展的道路(中国经济史研究2)。朱荫贵以大生纱厂为例研究了中国早期股份制企业的特点,他对大生创办初期招股难的原因进行了分析,对“官利”制度的作用进行了重新评价,指出这一制度有其时代背景,有一定的合理性和积极意义,他还分析了大生在制度建设方面的努力(中国经济史研究3)。周建波分析了晚清“官督商办”企业的改革思想和实践(中国经济史研究4)。庄安正认为民初苏北沿海的移民大潮,与张謇同期组织的垦殖大潮和对移民实施的优惠政策有着密切的关系(南通师范学院学报2)。

汪朝光研究了抗战胜利后上海的美国电影市场,认为1947年以后,美国电影在上海电影放映市场所占份额在逐年下降(近代史研究1)。孙福海、王金令的研究表明,19世纪20年代营口成为东北油坊业的中心。甲午中日战争后,东北商业中心南移,油坊业中心亦形成营口、大连两个中心。营口另一大经济支柱:银炉业的地位也有所动摇(辽宁师专学报1)。马建华回顾了从清末到民初中国人对汽车的认识过程(宝鸡文理学院学报2)。

久保亨利用新的研究成果,对民国时期的工业生产指数进行了新的推算(历史研究5)。

财政和金融刘慧宇评述了南京国民政府时期的国地财政划分制度,认为这种制度已经具备了现代财政制度的外壳,是中国财政史上的一大进步(中国经济史研究4)。邓绍辉分析了咸同时期中央与地方财政关系的演变,认为中央财权旁落、地方财权膨胀的局面,一方面为清朝中央政府找到了新的财源,另一方面又激化了中央与地方之间的财政矛盾(史学月刊3)。钟汝贤从财政金融方面分析了建立和巩固政权的原因(新疆教育学院学报1)。苏黎明指出在庚子赔款的支付过程中发生了四次变故,列强以之进行新的敲诈勒索。又以退还部分庚款的伪善来掩盖其对华文化侵略及经济掠夺的实质(求是学刊2)。苏还认为从善后大借款的缘起、交涉过程、合同内容、用途与影响来看,善后大借款是一笔典型的恶债(漳州师范学院学报1)。苏黎明评述了抗战时期国民政府举借外债的历史过程,认为这些外债支持了中国的抗日战争,但削弱了国民政府的特矿生产和贸易(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1)。潘评述了国民政府1932年的公债整理案,他认为这一政策对当时的经济、政治和社会各方面产生了重大影响(福建论坛4)。周育民分析了晚清财政与经济变迁的关系(上海行政学院学报1)。仇华飞分析了1931年中美小麦借款的得失(江海学刊2)。

杜纾介绍了白凯博士的著作:《1840—1950长江下游地区的租税及农民的反抗》,认为白凯通过对抗租抗税斗争的考察,揭示了这一时期中国农村社会经济、社会控制等层面的状况(中国经济史研究2)。王立诚分析了英国与近代中外贸易“法治”的建立之间的关系,他认为清政府未能自主形成顺应新贸易格局的政府功能,结果将建立法治的政府职能以及相应的权益拱手送人,从而在“抚夷”的幻象下沦为列强的附庸(历史研究2)。叶玮评述了20世纪30年代初期南京国民政府进口关税征金改革(民国档案3)。吴正俊记叙了旧中国收回关税自的艰难历程,指出这在客观上具有争取民族独立与自由的意义(重庆交通学院学报4)。张晓辉探讨了民国中后期(1930—1949)港粤边界的走私,认为在中国近代史上,香港始终是外国侵略者及私枭对内地进行走私的基地,尽管历届中国政府不断进行反走私斗争,但都未能有效地遏制走私,给中国带来了巨大损失(广东社会科学1)。袁成亮研究了1936年日本在华北的增兵和走私行为,他认为日本的举动对南京政府走向抗日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苏州铁道师范学院学报1)。李爱丽详细考察了1853—1854年美商欠税偿还事件,澄清了美商偿还欠税具体数字上一些不准确的说法(中国社会经济史研究3)。

李桂花考察了近代中国银行制度孕育与演进的过程,中国银行经历了从分立特许制向复合集中制的转变,并认为确立这种转变的具体时间应该是1939年,而不是公认的1928年。她还从经济结构特征、意识形态变迁的角度探讨了央行的独立性问题(中国经济史研究2)。马俊亚讨论了近代国内钱业市场的运营与农副产品贸易之间的关系,他认为在钱业市场中居于主要地位的是传统的钱庄,它一方面连接着国内农副产品贸易商,另一方面,它又连接着新式银行(近代史研究2)。吴景平评论了起自20世纪20年代的上海银行业和钱庄业之间关于废两改元的争辩(近代史研究5)。张秀莉、张帆通过对1928年、1935年中国银行的两次改组,揭示了旧中国金融业与中央政府关系的演变过程(史学月刊3)。

张春廷评述了民国时期中国近代证券市场形成、发展和衰亡的全过程(证券市场导报5)。蔡晓燕解释了60多年来湖广铁路债券案的历史由来(社会科学研究4)。史全生、费晓明评述了光复初期关于台湾币制的争论和台币的发行(民国档案1)。孔路原介绍了川边特别区域与边铸川铭铜圆(文史杂志2)。

商人及其他社会阶层研究谢放考析了“绅商”一词的词义,他认为从19世纪中叶起,“绅商”一词基本上是分指“绅”与“商”,并未融合成为一个单指性的混合词(历史研究2)。而马敏则认为在晚清的历史文献中“绅商”存在分指性和单指性两种情况,“绅商”一词的出现和流变提示了近代社会阶层结构演化的历史大趋势(历史研究1)。史建云利用《天津商会档案汇编》中保存的大量史料,通过分析商会与农村商业、农村工农业生产、农村赋税和交通运输之间的关系,阐述了商会对农村经济起的积极作用(中国经济史研究4)。朱英重新评价了期间上海总商会的“佳电”风波,认为佳电并非媚日卖国,而是提出了一种收回青岛的独特策略与方案(历史研究4)。王翔论述了近代苏州丝织业同业组织从云锦公所到铁机公会的嬗变(近代史研究3)。宋钻友从政府与同业组织现代化的关系的角度,叙述了从会馆、公所到同业公会的制度变迁(档案与史学3)。朱榕以震巽木商公所为例,讨论了上海木业同业公会的近代化(档案与史学3)。张福记解析了抗战前南京国民政府与商会的关系(史林2)。

陶水木探讨了浙江金融财团的形成,并评价了他们的历史地位,他认为浙江金融财团是随着辛亥革命以后华资金融业的迅速发展而逐渐形成的(中国经济史研究1)。朱英认为对于中国近代的商人,这个在社会变革进程中常常转换角色和地位的复杂群体,不能用简单的定性方式作出历史的评判,并就近代中国商人在社会变革中求稳求变的矛盾心态及其具体表现和影响作了论述(天津社会科学5)。郭汾阳从民初山西著名乡绅梁善济在京政治活动中,分析了“五四”前后中国资产阶级头面人物在中国近代化过程以及思想革命中产生的作用(晋阳学刊1)。王逍认为了浙籍绅商在20世纪初年的浙江铁路风潮中表现出既有革命性又有软弱性,其软弱性除了源于阶级本质外,更为重要的是与近代浙江相对发达的经济条件和人文环境密切相关(唐都学刊1)。耿云志研究了张謇与江苏谘议局的关系,认为张謇领导江苏谘议局为建设立治的地方基础做了许多工作,还展开了联合各省谘议局进行国会请愿以及要求改革财政等活动(近代史研究1)。朱英分析了辛亥革命与商界的发展变化及其影响,认为辛亥革命后,商界的组织程度较诸清末也获得明显增强和提高(江汉论坛10)。

李玉才分析了五四时期安徽青年学生抵制日货运动的历史意义(安徽史学1)。程?NFEA4?对梨园屯一段口述史料进行了解说,认为世纪之交的外患内忧使社区自卫运动促进了社区精英跨区域的横向联合和对区域性的民间文化的再创造(历史研究1)。李德芳介绍了南京国民政府初期以《村治月刊》为阵地的研究和宣传乡村自治的知识分子群体,即村治派,认为他们促进了乡村自治思潮的发展(史学月刊2)。王奇生分析了20世纪30年代一例劳资纠纷的个案,认为此案展示了声称代表“全民”的,在应对中如何左右为难、两不讨好的尴尬处境,及工人阶级表达自己的方式(历史研究5)。

抗战时期经济侯雁飞、张兴家揭露了日本帝国主义对松花江水电资源的掠夺开发(北华大学学报1)。宋承荣、张庆山揭露了二战时期作为日本七大国策之一的“二十年百万户”移民侵略计划,使我国东北80%以上的耕地被掠夺(华中农业大学学报1)。王中茂、晓明也探讨了日本对中国东北历时40年、约移民32万的移民侵略与土地掠夺(洛阳师范学院学报4)。

戴建兵考察了日本投降前后在中国大发伪钞、大发公债,从而使战后中国惨受通货膨胀之苦,对中国经济实行最后榨取和债务转移的历史事实(抗日战争研究1)。宝音朝克图指出在抗战期间,日本为了垄断蒙疆地区的羊毛资源,采取了羊种改良、指定收购、实行“政府许可制”制、组织加工、实行“指定价格制”等物资统制政策(内蒙古大学学报1)。他还研究了伪蒙疆政权的家畜统制政策(内蒙古大学学报5)。李春风介绍了抗战时期日本掠夺山西资源的主要机构(晋中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1)。

诸葛达研究了抗日战争时期工厂内迁及其对大后方工业的影响,他认为工厂内迁促进了大后方工业的发展,为大后方迅速建立起新的工业基础,改变了过去不合理的工业局面(复旦学报4)。王荣林也认为抗战期间工厂内迁,在一定程度上使中国经济布局向合理化方向迈进了一步(晋东南师范专科学校学报1)。张秀莉评述了抗战时期中国银行的改组(抗日战争研究3)。张根福以浙江省为个案研究了抗战时期中国银行界的迁移及其影响(抗日战争研究3)。张国藩、刘淑梅介绍了抗战时期的西北公路运输管理局(档案1)。魏宏运研究了抗日战争时期中国西北地区的农业开发,他认为抗战全面爆发后,被人忽视的西北地区遇到了开发的良契而获生机,国统区和陕甘宁边区的农业经济得到了发展(史学月刊1)。王荣华从省、县合作机构的组建、合作组织的推进这两方面讨论了抗战时期甘肃的农村合作社运动(兰州教育学院学报1)。

阎庆生、黄正林利用陕西省档案馆的有关资料,讨论了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的税收问题,他们认为边区在这一时期建立健全了各种税收制度,形成了比较完整的税收体系,使税收成为皖南事变以后边区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中国经济史研究4)。黄正林研究了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的经济政策与经济立法,认为这些经济法规有着很强的时代特征,它是中国共产党和边区政府在抗战时期领导经济、组织经济、管理经济的重要工具,并为新中国经济立法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近代史研究1)。阎庆生、黄正林还从整体上考察了抗战时期陕甘宁边区的农村经济,认为边区的农村经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其原因是农村生产力得到了解放,边区处在相对和平稳定的环境之中。(近代史研究3)。李金铮就华北抗日根据地私人借贷利率政策进行了考辫,他认为中共政权对私人借贷利率的规定有一个演变过程,以往的研究对此重视不够(抗日战争研究3)。抗战时期,为发展边区经济,晋察冀边区政府鼓励发展私营经济并予以扶持,霍新宾总结了当时边区私营工业的发展的特点(徐州师范大学学报1)。

汪朝光分析了战后初期中国经济恢复与重建的若干问题,他认为抗战胜利后,没能把握国内人民望治心切的历史契机,内战成了战后中国经济恢复与重建中的种种困难的根本原因(复旦学报4)刘卫东讨论了抗战前期法国关于中国借道越南运输的政策(近代史研究2)。居之芬利用国内新发掘出的日本和伪政权的重要档案文献,对二战期间日本使用中国强制劳工人数作了初步考证(抗日战争研究1)。何跃、何俐分析了太平洋战争前夕英国关闭滇缅公路的原因及后果(云南师范大学学报1)。

现代化、经济思想研究及其他张东刚认为近代中国处于由自然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变的过渡时期,这一特征决定了其时中国消费需求结构与传统社会相比发生了很大变化。他对近代中国消费需求结构的变动趋势及其特征进行了实证分析,并就其层次差序、地区差异和城乡差异进行了考察(中国经济史研究1)。彭南生以近代民族棉纺织业为例,探讨了中国早期工业化进程中的二元模式,他认为从原始工业化到工业化的过渡具有渐进性和渐近性,后发现代化国家在进行工业化建设的同时必须坚持走移植与嫁接并举的二元工业化道路(史学月刊3)。杨正喜探讨了近代中国现代化变迁迟滞的原因,指出地位的边缘化,权威的衰败化,文化的保守、封闭性都是重要原因(中国农业大学学报4)。张运杰认为义和团运动加速了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的到来,客观上为民族资本主义工业发展创造了条件,并促使中国社会意识形态的全面变革(柳州师专学报1)。朱立认为清末新政推动中国现代化进程之原因,是由于其发动者是清政府的实际统治者,因而,它具有政治上的“权威性”和“合法性”(西安教育学院学报1)。何一民、范瑛不同意辛亥革命阻断了清王朝领导的中国早期现代化的进程的观点,认为即使不发生辛亥革命,清末改革也不可能成功(中华文化论坛3)。杨华山认为由于晚清政府的封建性质,筹借内外债推进工业化的功能,在晚清未能得到体现,反而成为中国早期工业的障碍因素之一(贵州社会科学4)。杨炳昆对《天朝田亩制度》进行了重新评价,他认为《天朝田亩制度》的核心圣库制原则,这套办法将小生产方式理想化,完全取消商品经济的发展,不利于生产力的发展(乐山师范学院学报2)。

虞和平认为,民国初年张謇出任工商农林两部总长,提出了一系列改革纲领,这些措施为近代中国资本主义经济制度建设和资本主义经济发展发挥了继往开来的作用(社会科学家2)。涂华奇从市场环境、国家资本和民营资本的关系、产权保护、政治参与四个方面具体讨论南京政府十年的政企关系。并说明,南京政府的主导性倾向是与现代化背道而驰的,它倾向于控制经济、压制民营企业、发展国家资本(学术研究3)。夏军简述了民国时期海南岛的经济规划开发(民国档案1)。清末新政时期,清政府采取了一系列兴农措施,赵朝峰认为这些措施有利于中国传统农业向近代农业的转化,在中国农业发展史上具有重要意义(首都师范大学学报1)。于雁等探讨了清政府应对1883年金融危机的举措及其所起的作用、产生的根源(湖北师范学院学报2)。孙丽青叙述了甲午战后清政府工商政策的转变(青岛教育学院学报3)。

彭大成研究了左宗棠开发西北的战略举措与深远影响,认为左创办洋务,发展工商的措施,有力地捍卫了祖国的统一与领土完整,对我国今天的西部大开发仍有着现实启发意义(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秦维宪认为左宗棠对大西北的开发,使西北的农牧业、工业、交通和环保得到了发展,对今人具有有益的启示(江西社会科学2)。马啸等高度评价了左宗棠对近代甘肃生态环境的建设与保护(甘肃教育学院学报4)。周向阳、朱格等认为左宗棠经营西北期间采取的一系列措施,一定程度上保护和改善了当地的生态环境(喀什师范学院学报3)。杨乃良认为民国时期政府的西北开发,由于重视不够、资金短缺等因素的影响成效甚微(青海师范大学学报1)。李藻华介绍了《实业计划》中孙中山对开发中国西部的构思(娄底师专学报1)。19世纪30年代国民政府选择了以中国西部为抗日依托,并对这一地区进行了大规模开发、建设。赵奇伟认为这种做法为抗战提供了物资基础,而且改变了我国经济的陈旧布局结构(益阳师专学报2)。曹敏认为抗战时期国民政府开发西北的一系列开发活动,促进了西北地区的发展与进步,促进了东西部地区经济文化的交流和西北商贸的繁荣(人文杂志4)。谭肇毅评析了新桂系在广西的“四大建设”(广西师范大学学报1)。衣保中、林莎研究了民国时期东北区域经济发展的基本态势,认为1912年辛亥革命后到1931年九一八事变前,是东北区域经济快速发展的一个历史时期(理论探讨2)。鲁岩研究了王永江的治奉思想,认为王永江历任奉省警务厅长、财务厅长、省长。其在任期间,在奉省的治安、理财、振兴实业、屯垦、教育、交通等诸方面颇有建树(辽宁师范大学学报2)。

徐妍从陈炽身处的时代背景、独特的个人经历入手,对其经济思想的体系进行再探讨,指出其经济思想大多是因灾荒而起,以救治民生为中心(清史研究2)。李丹、张海鹏分析了曾国藩洋务思想的发展变化(松辽学刊2)。黄萍华介绍了李鸿章的洋务思想和实践,认为李鸿章对中国近代经济的发展作出了一定的贡献(厦门教育学院学报1)。孙峻山探讨了张树声的近代化思想(安徽史学2)。方英探讨了周馥的勤政利民思想及实践(安徽史学2)。赵炎才论述了民初黄兴的财政思想(民国档案1)。吴景平评述了孙中山建立近代银行的思想与实践(民国档案2)。李平民评述了孙中山经济思想中的“社会主义”成分及其得失(华东师范大学学报3)。王杰则评论了孙中山的“中国式”社会变革理路,认为法古不为其惑,役古不为其奴,法西不为其惑,役西不为其奴,是孙中山这种思路的精髓(广东社会科学1)。祝彦论述了陈独秀的发展资本主义思想(安徽史学2)。陈益元介绍了大革命时期谭平山的农民运动思想与实践,认为谭提倡保障农民利益、采用地税方式解决农民土地问题、用阶级分析方法考察中国农村问题等诸方面,提出了许多宝贵的思想(思茅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1)

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史范文1篇11

一、经济史学是理论学科

经济史学教材之所以要加强理论分析,是根据以下三种情况:

(一)经济史学科的性质与学生的要求。开设中国近现代经济史课程,是为了使学生知道本国经济国情,包括本国经济发展的过程、规律、特点,中国经济发展已达到的水平与阶段,它的历史方位,经济工作中的经验教训,为解决中国经济发展问题而提出过的各种理论和方案,等等。要使学生深刻地掌握这些问题,教材必须给予理论的回答,即对一些问题进行理论分析和将对这些问题的分析成果凝聚成理论观点,以便于学生接受它们,并具有启发性。

经济史教材必须具有启发性,而不能限于告诉学生中国近现代时期里经济领域发生了哪些事实。教材不仅要使学生知道有关中国近现代经济发展过程、经验、方案的理论,而且要使他们知道,要用什么理论和怎样运用这些理论去分析史实与过程,得出新的理论结论,使他们从这个分析过程中学到经济理论、历史理论和分析问题的方法,启发他们的理论思考和运用理论分析具体经济问题的能力。具有理论性是经济史教材应有的特色。

任何一本经济史教材,它的首要任务是将历史过程事实叙述清楚。历史过程是进行理论概括的依据。学生对仅介绍史实的教材有意见。他们需要知道史实,也需要知道用以分析史实的理论和从分析史实中得出的理论。为了满足学生的这种要求,本书在叙述史实过程中,采用夹叙夹议的表达方式,对史实作理论分析。在每章的末尾设“结语”,概括该章的理论观点,在每个历史大阶段后设立专章或专节,对相关的经济形态作理论分析。

讲授中国近现代经济史的直接目的,是分析历史过程,探索历史规律,总结历史经验,以说明现在,启示未来。没有理论分析和理论结论,达不到此目的。认为经济史学科就是讲史实的,是一门没有理论的学科,这是一种偏见。它的形成,与一些人对真正的经济史不了解有关。事实是,所有的经济理论都来源于对经济历史的分析。马克思“这个人的全部理论是他毕生研究英国的经济史和经济状况的结果”。[2](P37)经济学史证明,不仅是马克思的全部理论,而且是所有含有真理成分的经济理论,无一不是研究经济史与经济现阶段状况的结果。现状转瞬即是历史。故理论出自历史。历史出科学。经济史学担负着出经济理论的任务。

(二)教学改革的要求。当前,高等学校有关专业开设中国经济史课程的情况是:开设一门“中国近代经济史”课的,讲一个学期,每周4课时或3课时;开设“中国近代经济史”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史”两门课的,各讲一个学期,每周3课时或2课时。采用本教材开设“中国近现代经济史”课,从开中国近代经济史与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史两门课来说,是精减了一门课,但内容上不仅未减少,反而增加了。比“中国近代经济史”课增加了1949年以后的经济历史,比原来的“中国近代经济史”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经济史”这两门课程增加了港、澳、台的殖民地经济形态史和资本主义经济形态史,增加了大陆1979年或1984年以后的经济发展史。教学改革要求给学生更多的自学时间,以发挥他们的主动精神,因而必须精减课程与课时。故教学时间不可能增加,且有可能减少。教学内容增加与教学时间减少的这种情况,要求教学内容与教材内容少而精。加强理论分析与理论色彩,将大量史实与过程提炼为理论,这是达到少而精目的的办法。

(三)中国经济发展和中国经济理论发展的要求。中国经济的出路在于走自己的路。这需要有从本国经济发展过程与成败得失经验中抽象出来的经济发展理论作指导。100多年来,由于中国经济和中国经济理论的落后,中国长期没有摆脱搬用外国经济理论来指导本国经济发展的窘境。向西方国家学习经济理论经历了多个阶段。向西方国家学习资本主义经济理论,有成绩,但走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道路,在主体部分未获成功。学习苏联的社会主义经济理论,有成绩,也有教训。1958~1978年经济处于基本停滞和徘徊状况,就是与所学的经济理论有关。鉴于这种经验教训,1984年,邓小平在中共“十二大”的开幕词中宣布中国要“走自己的路”。这是一个正确的决策。邓小平确立的经济体制改革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对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我们既缺乏充分的实践经验,也缺乏系统的理论准备。西方国家发展市场经济已有300余年的历史,对于市场经济的研究比较充分,其中的许多成果值得我们借鉴。这就是为什么许多人都在学习西方经济学的原因。西方国家的市场经济并非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西方经济学是从西方国家的经济历史中抽象出来的。其中,有许多东西必然不合中国的国情。照搬西方经济学不能解决中国的经济发展问题。寻求指导中国经济发展的理论,必须采取两条腿走路的办法:一方面学习西方经济学,吸收外国的经验;另一方面研究中国经济发展学,从中国经济的历史事实出发,总结中国的经验,揭示中国经济发展的规律,建立中国经济学。这后一个方面是基础。因为,学得的外国经济理论是用于中国,必须与中国的经验相结合;从根本意义上说,中国经济发展要走自己的路,必须有自己的经济理论作为指导。这种理论只能从自己的历史中抽象出来,从本国经验中抽象出来,并系统化为中国经济发展学。

二、分析理论举例

《中国近现代经济史》以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作指导,尽可能地吸取国外研究中国近现代经济史的理论成果,同时也凝聚了作者50年来研究中国经济史所形成的部分观点,并使之系统化。它是一本专著性教材。因此,对某些理论观点需要作点介绍。

作者在加强理论分析上所作的努力,主要在两个方面。一是用于分析经济史实的理论,二是从分析经济史实得出的理论概括。在分析理论中,有用于某章某节某个专门问题的,有贯穿于全书的。后者对理解本教材的内容与结构颇为重要。现略举数例如下。

(一)经济现代化两个主要层次理论。经济现代化包括市场化与工业化两个主要层次,市场化是工业化和经济现代化的基础与前提理论。这个理论既与通行的“现代化在经济上表现为工业化”不同,也与“现代化就是市场化”有区别。本书以经济现代化为主线。对经济现代化内含的新解释,和用这种认识分析经济现象,给本书带来一些新的观点。例如,用经济现代化包括市场化与工业化的理论观察经济变化,就会发现自然经济结构的瓦解,商品生产的发展,农产品的商品化,国内商业与对外贸易的发展,货币制度的统一与废两改元,地租与财政收支的货币化等等,都是经济现代化在前进的表现;就会发现在1842年之前,中国经济已存在经济现代化的因素(萌芽),在向经济现代化方向前进,在走向经济现代化的门槛,中国经济现代化具有内在的基础与动力;就会发现中国近现代时期经济演变的基本趋势是发展、进步、上升,而不是如某些书所描绘的破产、进一步破产、崩溃或倒退、落后、破坏。

(二)过渡性社会经济形态理论。中国近现代时期社会经济形态的过渡性主要表现为多种经济形态并存与经济形态迅速转变。在一个半世纪的时间里,中国存在6种经济形态。在中国的主体部分(大部分地区),发生过3次重要的经济形态转变:从封建经济形态转变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经济形态,半封建半殖民经济形态转变为新民主主义经济形态,新民主主义经济形态转变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形态。在1个半世纪的时间里,存在这么多种经济形态,经济形态发生这么多次转变,这在世界经济史是绝无仅有的。在这个意义上,1842~1991年的中国近现代经济史是一部经济形态转变史。这是中国近现代经济史的一大特点。在6种经济形态中,封建经济形态和殖民地经济形态在不少国家存在过;半殖民地半封建经济形态仅存在于土耳其、伊朗、中国等3个国家,其中以中国的最为典型;新民主主义经济形态是中国特有的,其理论是中国共产党最重要的理论创造;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形态也是其他国家所没有的,它是中国共产党的另一个重要发现。1842~1991年间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经济形态,新民主主义经济形态,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形态,都是过渡性经济形态。多种经济形态并存与经济形态迅速转变,是中国近现代经济复杂性与过渡性的表现。本书沿着经济现代化这条主线,依时序考察这些经济形态的嬗变与相互影响,考察封建经济形态中经济现代化因素的形成与成长,考察经济现代化在其他5种经济形态中的历程与成效,从而比较其优劣,证明新民主主义经济形态——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形态是最有利于经济现代化的经济形态。

(三)互补理论。互补理论(对立互补理论)是对经济历史的如下现象所作的概括与抽象。历史上的经济都是多元的,而非单一的。多元的,即多个侧面和多个层次。这些侧面和层次之间,矛盾双方既有利益冲突、斗争、竞争的一面,又有互补、利益一致、相互依存的一面。这是一条经济规律。争取实现某种单一经济的努力,在历史上出现过多次。它们或者未能成为现实,或者一度成为现实,但不久又回到多元状态。总之,这种努力未曾成功过。在中国近现代经济史研究中、经济学研究、历史学研究,以及经济工作中,在理论上和思想方法上存在的一种毛病,是对经济的某些侧面和层次之间的关系,只看到对立的一面,而抹煞了互补的一面。这在分析外国资本与本国资本,国家资本与私人资本,市场与计划等的关系上,尤为突出。本书以互补理论分析中国近现代时期经济的各个层次和各个侧面,认为诸如生产力中手工业和机器工业,所有制中的公有制与私有制,经济成份中的个体经济与资本主义经济,私营经济与公有经济,中国资本与外国资本,地区关系中城市与乡村、东部与西部,等等,都存在既竞争又互补关系。当然,它们之间竞争与互补关系的情况各不相同。它们在对立中互补,有的层次且互相渗透与互相转化。把它们之间的关系看成只有矛盾、对立、竞争、排斥,是不符合历史实际的。把这样的观点教给学生,对他们思维方式是有害的。

互补理论的重要内容之一,是在特定历史阶段存在的各种经济形态中,那种最能发挥经济各个侧面与各个层次之间互补作用的,便是最有活力、最有优势的经济形态。用此理论分析中国近现代时期的各种经济形态,发现新民主主义经济形态和1979年以后的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经济形态就是这样的经济形态。它们中的互补关系主要是多种所有制、多种经济成份优势互补,共同发展,以适应生产力多层次的结构。多种所有制、多种经济成份同时共存又能共同发展,是这类经济形态独有的特征与优势。在这个意义上,可以称它们为多元互补经济。其他包括资源配置手段中市场与计划的互补等等。中国的经济调节手段,在1949~1956年之间,主要是以市场为基础,同时使用计划调控手段,是市场经济加计划的体制,效果很好。1956年以后实行计划经济,市场仍存在,但失去调节作用,是计划经济加市场的体制。此时期经济长期处于徘徊状态。自1979年以后,逐步从计划经济体制转向市场经济体制,目标是市场经济加计划的体制。这个时期经济发展迅速。中国经济增长状态的事实说明,多元互补型经济适合中国国情,单一型经济对经济发展不利。互补经济形态适合中国国情。这是由中国近现代时期社会经济形态的复杂性与过渡性决定的。

三、理论概括举例

(一)三次现代化机遇的丧失。1842年以后中国丧失了三次现代化的机遇。

第一次是1842~1895年。19世纪下半叶是后进国家追赶现代化先进国家的一次极好的机遇。中国的邻国俄国和日本,与中国一样,都是后进国家,同为依附国。在这个时期,俄、日取得现代化的成功。中国清政府与太平天国及之后的捻军长期打仗,一方面交战双方均将大量的人力、物力消耗于战火之中;另一方面战火燃烧的地方,生产力遭受惨重的破坏。清政府在镇压了太平天国、捻军及少数民族起义之后,自诩“同治中兴”,但清政府只想维护统治,对现代化的积极性不高。引进外国机器、技术的洋务活动,多由地方督抚进行。这与同时期俄国与日本的统治集团励精图治,热心现代化,大力推进改革,大不相同。中国与俄国的这种不同,表现在俄国1861年实行农奴制改革及其后国内市场、资本主义工业交通业迅速发展,俄国成为侵略中国并在中国获得广泛特权的国家之一。中国与日本的这种不同,表现在日本1868年实行明治维新及其后国内市场、资本主义工业交通业的迅速发展,在1894~1895年中日甲午战争中中败日胜,中国除割让台湾外,还向日本赔款2亿两白银,赎辽费3000万两白银。此后,日本用此款项推动进一步现代化,清政府因赔款而陷入财政困境,无力搞大型现代化事业。中日经济的差距越来越大。中国之所以丧失这次良机,主要原因是慈禧太后领导的清政府腐败与外国的侵略,特别是日本发动的侵华战争。

第二次机遇的丧失是1912~1945年。在此期间,在国内,1911年辛亥革命推翻帝制和满洲贵族统治,建立民主共和政体,国内民心大振。资本家阶级的代表人物参加政府,制订了一系列有利于私营工商业发展的政策。国际上发生了两次世界大战,欧洲的一些先现代化国家连续遭到重创。此时是一次新的科技革命(电气工业引起的革命,有人称为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为中国这类后进国家迅速现代化并赶上先进国家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机会。与中国同为半殖民地的亚洲国家土耳其,就是在这个时期变成独立国家,并成为经济现代化国家的。在这段时期里,中国逐渐建立起市场经济体制。现代工业增长率高(1926~1936年,8.3%。1928~1936年,8.4%)。现代工业(包括矿业)总产值在工农业总产值中占的比重,1920年为5%,1936年为10.8%。如果连同工场手工业的产值一并计算,则资本主义工业产值占工农业总产值的比重,1920年为10%左右,1936年为20.5%。单就工业来看,则工业总产值中的58.6%,即一半以上是资本主义性质的生产。在交通运输业方面,1936年在航空、水运、铁路、汽车、人力车、搬运、电信、邮政等总收入13.5亿元中,51%是现代企业经营的。可以说,1937年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之前,中国的工业和资本主义经济呈现快速上升趋势。但是,辛亥革命后袁世凯夺取了政权,他一心想当皇帝。袁世凯死后,各地军阀混战。1927年以后,蒋介石领导的国民政府为了巩固一党执政,把主要精力用于对付国内的异己势力上。日本不允许中国强大,以战争方式对中国现代化进程直接进行破坏和摧毁,使中国经济现代化进程中断。这次良机丧失在袁世凯等北洋军阀领导的民国政府、蒋介石领导的国民政府和日本侵略者手中。

第三次机遇的丧失是1957~1978年。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国内空前统一。1952年土地制度改革完成,消灭了封建土地制度,为经济现代化消除一大障碍。同年,国民经济在总体上大体恢复到1936年水平,创造了经济恢复速度上的奇迹。这说明新的经济制度充满活力。20世纪50年代后期,美国学者罗斯托等人认为1952年的中国经济已具备经济起飞的条件。此时,在先现代化国家产生了计算机等工业,使新的产业革命兴起(有人称为信息工业革命或第三次工业革命)。发达国家将许多劳动密集型产业向后进地区转移。这为后进国家或地区加速现代化提供了机遇。韩国、新加坡和中国的台湾、香港地区(亚洲“四小龙”)是在这段时期实现经济起飞的。另一个邻国日本,在这个时期由战败国一跃而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强国。中国则从1953年起,先是加速完成社会主义改造(比原订计划提前10多年),将多种所有制改造为单一公有制经济,同时实行计划经济。接着建立“一大二公”的农村人民公社体制,发动“一天等于二十年”的“大跃进”,开展压制不同意见的反右派、反右倾、“四清”等一系列政治运动,直至“全面内战”的文化大革命,造成经济22年基本停滞与徘徊,从而丧失了实现现代化的又一次良机。这次良机的丧失,是由于毛泽东晚年错误思想的泛滥。

(二)经济现代化起步的被动型与嫁接型。世界上各个国家或地区都经历经济现代化过程,它们各具特点,属于不同的类型。对各国各地区经济现代化过程,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归纳为不同的类型。从经济现代化起步而言,可以在两个层次上各自区分为两种类型。

从经济现代化的最初推动者或动力而言,世界经济现代化进程发生于欧洲南部西部的一些国家,然后扩及到其他国家和地区。这些国家和地区的经济现代化,有主动的和被动的两大类型。主动型是主权独立国家经济现代化类型。在主权独立国家中,有不少是殖民国家。被动类型是主权不独立或不完全独立国家经济现代化类型。这两种类型的重要区别之一,在于前者是由本国政府依据自己的经济状况采取措施,推动经济现代化进程。后者是在殖民侵略者的压力下,被迫采取经济现代化措施。中国经济现代化属于被动型。

在被动型经济现代化国家中,外来现代化因素与内在因素的关系各不相同。有些国家,在遭遇外来因素之前,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外来经济现代化因素与本国传统经济可以衔接。另一些国家,因原有的经济很落后,外来的经济现代化因素与传统经济不能衔接。外来因素与内在因素结合的情况,前者类似植物的嫁接(即将一种植物的枝接到另一种植物上。它们必须是同科的植物),后者则类似移植(将一块土地上的植物移栽到另一块土地上)。其所以会有嫁接型与移植型的区分,主要是各个国家在经济现代化起步时经济发展水平不同。嫁接型的国家是本国有了较高经济技术发展水平和经济现代化因素萌芽。移植型的国家则缺乏这类嫁接的基础(犹如缺乏可用于嫁接的砧木)。就一个国家整体的现代化而言,大体上可以分此两类。就某一国家的具体领域的现代化而言,也有此两类。中国经济现代化的起步,从总体上讲,属嫁接型;就具体领域讲,既有嫁接型的,又有移植型的。中国现代化是有内在因素作基础的。

(三)“之”字形路径。世界上万事万物,其前进的轨迹都是波浪式的,螺旋型上升的。中国经济的发展过程也是这样的。从本书的叙述中,人们可以从不同的侧面、不同的层次看到这种“之”字形路径。下面是3个例证。

西方经济学的发展史范文篇12

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的教学和研究本来是党校的优势。随着国际苏东巨变和国内改革开放,传统基础理论已经无法很好地解释和指导现实了,党校的理论优势逐渐失去。科研变成了被动应对现实,教学变成了被动应对学员。理论的视野由基础理论层面降低到了应用理论层面,说理不深、不透、不系统,从根本上制约着党校作为理论武装的阵地和党性锻炼的熔炉之作用。扭转这一局面的根本办法,是创新基础理论,使其重新获得新的解释力和指导性。

要区分基础理论(认识性理论)与应用理论(实践性理论,只针对某一时期或某一国家)。马克思主义哲学(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政治经济学(剩余价值学说)、科学社会主义属于基础理论,而马恩的多国革命同时胜利论、列宁的一国革命首先胜利论、毛泽东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理论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则属于应用理论。应用理论的创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提出和发展)不能代替基础理论的创新,相反,由于基础理论的创新滞后,应用理论失去基础理论的论证和支撑,影响到人们对其的正确理解和接受,影响到在实践中的全面落实。

一、正本清源:基础理论创新的突破口

基础理论创新的方向,就是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的时代化、中国化。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实质就是要把“苏联模式”的马克思主义变成“中国模式”的马克思主义。这其中包括在实践上把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和中国实际相结合,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现代化道路;包括在应用理论层次创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也包括创立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相适应的基础理论。

“苏联模式”包括高度集权的政治体制、计划经济体制,也包括与之相适应的理论体系。这个理论体系中的有些理论观点,并不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原意。例如,过去被认为是马克思主义基本观点的“五种社会形态说”,就不是马克思的原意。

马克思曾不止一次强调过他对于“奴隶制-封建主义经济制度-资本主义经济制度”的论述主要限于西欧。例如,他在1877年10-11月写的《给〈祖国纪事〉杂志编辑部的信》中就曾说过,《资本论》中“关于原始积累的那一章只不过想描述西欧的资本主义经济制度从封建主义经济制度内部产生出来的途径”,“他(指米海洛夫斯基,引者注)一定要把我关于西欧资本主义起源的历史概述彻底变成一般发展道路的历史哲学理论,一切民族,不管它们所处的历史环境如何,都注定要走这条道路,--以便最后都达到在保证社会劳动生产力极高度发展的同时又保证每个生产者个人最全面的发展的这样一种经济形态。但我要请他原谅,他这样做,会给我过多的荣誉,同时也会给我过多的侮辱”。马克思在1881年2月底3月初写的《给维·伊·查苏利奇的复信(初稿)》中再一次强调,“可见,我明确地把这一运动(指资本主义产生,引者注)的‘历史必然性’限于西欧各国”。

然而,马克思这种限于西欧经济社会形态演进阶段的理论传入俄国之后,无论在其适用的地理范围,还是其理论外延,都出现了不断扩大的现象。以后逐渐形成了五种社会形态说。1938年,斯大林在其发表的《辩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一文中最终把其作为定论确定下来。五种社会形态理论的实质是“单线发展”论,即认为人类社会都按照“原始社会-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社会主义社会”的单一模式发展的理论

“单线发展”论与非西方国家的历史事实不符,造成许多牵强附会。它不能解释这个重要的事实:为什么生产力水平和经济发展水平最高的资本主义国家没有进入社会主义历史阶段,而落后的俄国和更落后的中国却最先进入社会主义历史阶段?为了解决这一难题,“单线发展”论提出了不发达国家和地区可以跨越资本主义“卡夫丁大峡谷”的观点。但是,如果说生产力水平低、经济落后的国家和地区可以进入比发达国家更高的发展阶段和社会形态,那么,历史唯物主义关于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基本原理也不是要被打破吗?可见,“单线发展”论对历史和现实问题的解释违背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原理。

社会主义国家在不发达地区的建立,实际上只意味着这些国家“有可能不通过资本主义制度的卡夫丁峡谷,而占用资本主义制度所创造的一切积极的成果”,走其他道路实现现代化,并不意味着这些国家可以“跨越”历史阶段,一跃而进入到比资本主义高一个历史阶段的社会形态。但是,按照“单线发展”论,社会主义只能是比资本主义高一个历史阶段的社会形态。在这样的理论指导下,这些国家的执政党(共产党)照搬了马恩关于社会主义的构想于现实。本来,现实中的“社会主义”已经不是马恩所说的社会主义了,它的起点比后者低,需要重新定位,并采取与之相适应的制度和政策。社会主义国家开始时没有这样做,仍然坚持了书本上的“高”定位,照搬了书本上更“革命”的制度和政策,所以导致长期犯“左”的错误。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前,我国在社会主义建设的路线及指导思想方面,之所以长期出现“左”的倾向,根源就在于对“社会主义”的定位不准,把我们的社会主义看成是要与资本主义相对立并且要代替它的社会制度和社会,各方面都比资本主义优越和先进,从而不敢正视自己与资本主义发达国家的差距,不敢吸收和借鉴资本主义所创造的最新文明成果。为了不使自己的社会走到资本主义道路上去,长期坚持“以阶级斗争为纲”,多次发动以防止“资本主义复辟”为目的的群众运动,“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阻滞了生产力和经济的正常发展。

在改革开放过程中,我们之所以长期受姓“社”姓“资”问题的困扰,之所以要“摸着石头过河”,“不争论”,就是因为在五种社会形态理论及传统的社会主义理论中,找不到改革开放、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路子。按照传统的五种社会形态理论,社会主义是比资本主义高一个历史阶段的社会形态,我们的社会主义制度在各个方面都比资本主义优越:公有制比私有制优越,计划经济比市场经济优越,所以,推动社会主义发展的办法就是要不断增加公有制所占的比例,提高公有制的形式,扩大计划经济的覆盖面,防止资本主义复辟。在五种社会形态理论及传统社会主义理论的框架内,一争论就必然要否定改革开放,迈不开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步子。那是一个在没有基础理论指导(甚至可以说是突破、“违背”传统基础理论)的情况下摸索的过程,结果却走出了一条正确的“中国道路”。看不见路时只能“摸着石头过河”。现在我们过了“河”(最起码是快要看见“河”对面了),就要瞻前顾后、左顾右盼,看清楚我们实际上走的是哪条路?

中国在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摆脱了传统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的模式,实行市场化改革和对外开放,非公有制经济不断发展,中国共产党的性质在“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基础上、增加了“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及“三个代表”等规定性,允许私人企业主入党,“全民所有”资产更名为“国有”资产,“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经不能用传统社会主义理论来解释和说明了。另一方面,中国在改革开放过程中没有像前苏联那样,照搬西方模式,在政治上实行“民主化”和“公开性”,在经济上推行“私有化”,但是却取得了成功,因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也不能用西方的自由民主理论来进行解释和说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只能用文明类型来解释和说明。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一个具有双重规定性的概念。这个概念有两个规定性:一个是“中国特色”,一个是“社会主义”。在这两个规定性中,究竟以哪个规定性为主?如果说是以“社会主义”为主,“中国特色”只是对社会主义的修饰,那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还是传统社会主义(公有制,按劳分配,计划经济)的模式。如果以“中国特色”为主,那么,这里的“社会主义”就要用“中国特色”来规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可以不是传统社会主义的模式了。从实践结果看,沿市场化改革道路走出来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经不是传统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的模式了。

其次,“中国特色”是什么含义?是指人口多、生产力水平低、经济和文化落后的一面(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还是指有几千年文明传统的一面。显然,人口多、生产力水平低、经济和文化落后是其他一些发展中国家共有的情况,不能作为“中国特色”;只有后一方面才可以作为“中国特色”。

接下来的问题就是:中国几千年文明与其他文明有什么不同?这就需要研究文明类型。

二、实事求是:创立文明类型理论

文明类型研究继承马克思晚年对东方社会研究的遗产和遗愿,借鉴汤因比、亨廷顿等西方学者对世界不同文明的研究成果,运用马克思主义的方法,透过现象抓住本质,找到了不同文明内在机制上的差异--主导性整合要素的差异。所谓主导性整合要素,就是在人类脱离原始状态、分化出不同的阶级和阶层以后,能够给社会以秩序的那种起决定性作用的力量或关系。综观人类文明发展史,只有三种力量或关系,才可以成为最基本的主导性整合要素,这就是:宗教的力量或关系;政治的力量或关系;经济的力量或关系。主导性整合要素不同,就形成了不同的文明类型。在世界现存主要文明中,西方文明是经济主导型文明,中华文明是政治主导型文明,印度文明是宗教主导型文明,伊斯兰文明是“宗教/政治”(教政合一)主导型文明,日本文明是“宗教/政治/经济”(民族主义宗教精神与政治、经济一体化)主导型文明,俄罗斯文明和拉美文明是处于发展变化中的文明,非洲文明是正在形成中的文明。

人类社会总的发展趋势是生产力水平由低到高,由自然经济到商品经济,但是,不同民族和国家的发展道路由其文明类型来决定,经历的社会形态体现出不同特征。马克思所描述的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是经济主导型文明(西方文明)所经历的发展阶段和社会形态。政治主导型文明(中华文明)有与西方文明不同的发展道路,即经历了宗法社会-专制社会-社会主义社会的发展阶段和社会形态。中国的宗法社会与西方的奴隶社会、中国的专制社会与西方的封建社会、中国的社会主义社会与西方的资本主义社会,大体上处于同一发展阶段。宗教主导性文明所经历的发展阶段和社会形态是:一教社会-多教(派)社会-泛教(派)社会。

建国开始,我国的制度和观念,基本上是从苏联照搬过来的传统社会主义的制度和观念。邓小平在领导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过程中所完成的突破,就是在传统社会主义的实践中增加了中国传统和现代文明的成分,开始了由传统社会主义向现代中华文明的转变,不再固守传统社会主义的观念和目标,而是以加快现代中华文明(包括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和政治文明)的建设和发展(包括发展生产力、增强综合国力和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为目标;同时,继续坚持政治主导的优势,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中国“摸着石头过河”,回到了政治主导型文明的正确发展道路。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就是现代政治主导型文明,其基本特点是:一心为公、为民的执政党的领导;国家可掌控的市场经济;“政治/伦理/科学”型的文化。传统社会主义的基本特点是:公有制;按劳分配;计划经济。现代政治主导型文明与它有很大的不同。现代政治主导型文明与现代经济主导型文明也有很大区别,后者的基本特点是:以私有制为基础的市场经济;受经济力量控制的议会制民主政治;“商业/宗教/科学”型的文化。中国现在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不搞多党轮流执政和“三权分立”,与西方的经济主导型文明形成鲜明对照,受到西方的攻击,认为中国“不民主”,“侵犯人权”,等等。这实际上是用西方文明的标准来衡量和要求与之不同的文明,如果照办了,只能像前苏联那样,导致整合机制的削弱甚至解体,使国家分裂、社会陷入混乱,无法保持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和文化的健康发展。

在当代,文明类型有两种重要的发展趋势:一种是不同类型的文明之间相互吸收、借鉴,有趋近(不是趋同)之趋势。例如,政治主导型文明的国家大力发展市场经济,推进民主政治的建设;经济主导型文明的国家加强政府对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活的干预。另一种发展趋势是宗教主导社会的作用不断减弱,逐渐成为辅助性或普通的整合要素,宗教主导型文明向其他文明类型转变。宗教主导型文明消失后,世界上就剩下两大类型的文明--政治主导型文明和经济主导型文明,但其中还会存在不同的亚文明类型。

任何文明类型都有优势和劣势两个方面,因而,各种文明类型在发展过程中都会出现偏向和问题。政治主导型文明在发展过程中容易出现政治权力过分集中、干扰甚至阻碍经济和文化按其本身的规律发展的偏向,容易出现人治和腐败的问题。经济主导型文明在发展过程中容易出现资本家和企业为了赚取利润、而不断扩大生产规模的偏向,这种偏向会形成对资源的过度开发利用,破坏生态环境,使全球气候变暖,危害人类生存,影响可持续发展;容易出现为了经济效益而忽视甚至不顾社会效益的偏向,导致道德沦丧,黄、赌、毒泛滥;容易出现商品交换关系的扩大化,使人际关系趋向冷漠,自然亲情趋向淡化。对于每一种文明类型都会出现偏向和问题的情况必须辩证地去看待和对待:一方面,不要看到一种文明出现了与其他文明相对而言比较突出的缺陷和问题,就全盘否定(包括自我否定)其根本制度和观念,甚至就断定其社会制度存在不下去了;另一方面,对于自身文明所容易出现的偏向必须时刻注意防止和纠正,容易出现的问题必须及时解决,才能保持文明的健康发展.否则,即使曾经兴盛过的文明也会衰落甚至消亡.

在人类文明由农业文明阶段进入工业文明阶段后,经济主导型文明比较适应。在人类文明由工业文明阶段进入生态文明阶段后,政治主导型文明将比较适应,因为在全球实现保护环境、减少温室气体排放、防止气候变暖的目标,会减少资本集团的经济利益,需要国家发挥作用,需要伦理道德发挥作用。这些都是经济主导型文明的弱势,而是政治主导型文明的强势。当然,政治主导型文明只有在吸收了人类在工业文明的阶段所创造的有益的文明成果后,才能够提升其文明的水平,承担起新的使命。中国的政治主导型文明还需要继续提升和完善。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在保持经济持续、快速发展方面,在应对金融危机方面,在战胜洪水、瘟疫、冰冻、地震等自然灾害方面,在控制人口增长、实行计划生育方面,在实行大规模植树造林、退耕还林、城市绿化等改善生态环境的工程方面,在成功举办奥运会等国际性活动方面所取得的举世瞩目的成就,初步显示出政治主导型文明的优势。

三、明确方向:创建(创新)中国化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的新学科

文明类型理论为构建适应现代中华文明发展需要的、有别于西方的中国现代哲学社会科学指明了方向。西方的文明是经济主导型文明,现代西方哲学社会科学反映和服务于这一文明;中国的文明是政治主导型文明,有与西方文明不同的内在机制、运行方式和发展规律,这些都需要中国现代哲学社会科学来加以总结和揭示,反过来指导中华文明的发展。

中华文明在思维方式方面也有自己的特征,这就是从整体出发,重视事物之间的相互联系和相互转化。这一特征体现在哲学社会科学的学科设置方面,应当主要以复合性学科为基本学科,如:唯物辩证法哲学,社会历史文化哲学,国民经济学,自然与科技哲学,辩证逻辑,政治与伦理,美与文学艺术,信仰与宗教,党史与党建,政策、法律与法规,行政与人事管理,经济管理与企业文化,中国与世界历史,教育与人力资源,新闻与宣传,体育与健身,语言文字学,图书文献学,等等。下面对几个与党校教学密切有关的学科的内容作以初步探讨。

1、社会历史文化哲学。文明类型理论实际上就是一种社会历史文化哲学。它在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上,把研究的对象由“社会”扩展为“文明”。“文明”不仅包括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而且还包括文化、宗教、生态环境等“软实力”及环境因素。广义的文化(包括宗教)是一种对社会起长期作用的要素。不同文化传统塑造不同民族、国家和地区的特征。文化与历史紧密联系在一起,又和现实联系在一起。从“文明”的观念看历史和现实,与用传统的“社会形态”的观念看历史和现实,会更加全面,会对人类在过去所创造的文化和精神的成果(如宗教、儒家思想等)给予更多的肯定。文明类型理论在坚持的基础上创新了历史唯物主义关于社会发展的原理,变“单线发展”为“多线互动”,实现了基础决定(生产力是社会发展的最终决定力量)与整体决定(文明类型决定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发展道路和社会形态)的统一,实现了历史发展的必然性与偶然性的统一、一元论与多样性的统一,纠正了传统社会发展理论机械论的倾向。文明类型理论是最贴近中国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实际的哲学理论,可以成为党校最基本的哲学学科。

2、国民经济学。国民经济学是对传统政治经济学的创新,是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需要而建立的有中国特色的经济学。其基础理论部分要通过对传统政治经济学概念和原理的创新,概括市场经济发展的基本规律,总结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的基本原理。其应用理论部分是研究我国经济发展中的各种关系,解决容易出现的问题,重点是“国”与“民”的关系,如国家与市场、“国营”与“民营”、政府财政与民众福利的关系和容易出现的问题--这就是叫“国民经济学”而不叫“政治经济学”的原因。国民经济学可以成为党校最基本的经济学科。

3、政治与伦理。这应当是把中国共产党的执政经验上升到政治学理论的高度而创立的有中国特色的新学科。在理论提升的过程中,要继承和创新中国传统的政治伦理,借鉴国外政治学理论。在中国的政治主导型文明中,政治和伦理密不可分,伦理是政治的合法性和生命力,政治是伦理的承担者和推行者。西方的政治学主要研究制度和权力,中国古代的思想家主要研究政治伦理和个人修养,要把这二者结合起来进行研究,创建中国现代的“政治/伦理”学,使其成为学员提高党性修养和执政能力的基础课程。

4、政策、法律与法规。从历史上看,中国古代的权力运行讲得是“法、势、术”的统一。从现实看,中国坚持共产党的领导,不搞“三权分立”,所以在权力运行的过程中,就形成了政策、法律和法规同样起作用的机制。对这种机制要进行研究,并加以规范,使其逐渐合理,不留盲区。这一学科的建立将有利于提高学员的法治意识和政策观念,在工作中处理好有关关系,减少失误和矛盾。

5、中国与世界历史。过去历史学科的划分,世界史不讲中国历史,中国历史不放在世界历史中讲。这样不利于把中国与世界联系起来,进行历史的考察,总结历史经验,吸取历史教训。“中国与世界历史”这门新学科要解决这个问题,立足中国,放眼世界,回顾和反思中华文明与世界文明发展的历程,给学员以启示和戒示。当然,这一学科的建立并不代替和排斥对中国史、世界史等历史分门别类考察的原有学科。

你会喜欢下面的文章?

    党员酒驾检讨书范例(精选3篇)

    - 阅0

    2020年党员酒驾检讨书范例篇1尊敬的交警同志:关于我酒后驾驶的行为,几天来,我认真反思,深刻自剖,为自己的行为感到了深深地愧疚和不安,在此,我谨向各位做出深刻检讨,并将我几天来的.....

    晚霞写景作文范例(精选5篇)

    - 阅0

    晚霞写景作文范例篇1云,悠悠地浮在湛蓝的天空上,洁白洁白的。有的像深邃的峡谷,有的像白色的雪莲……散布在天空中,显得非常柔媚。看!这些多姿的云彩,被鲜红的阳光照得一片红润.....

    乡村公路建设范例(12篇)

    - 阅0

    乡村公路建设范文篇1第二条岩寺镇范围内的农村公路养护管理工作,适用本办法。本办法所称农村公路,是指通乡、通行政村和通村民组的乡村道路。第三条镇政府的主要职责是,结合本.....

    简述人体工程学的含义范例(12篇)

    - 阅0

    简述人体工程学的含义范文1篇1后结构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之间的关系有显著的不同。美国实用主义哲学家威廉&middot;詹姆斯对后现代的描述延续了后结构主义的正确思想,使之成为.....

    幼儿园教职工培训计划范文(精选5篇)

    - 阅1

    幼儿园教职工培训计划篇1一、培训目标和培训重点坚持以师德建设为中心,以促进教师专业发展为目标,以《指南》....